吃完飯，林汐獲準不用洗碗，她帶著程昱臣上樓，在二樓的客廳外的陽台上向天上看，鄉下的夜晚黑漆漆一片，這就顯得星星特別多，特別亮。
程昱臣自小在n市出生長大，也沒有半夜到山頂看星星的浪漫情懷，今天算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真實的星空……
兩人手牽手站在陽台上，也不說話，有冷風吹過來，林汐說：“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有雪呢，要是下雪了，白茫茫一片非常好看的，我明天帶你去四處轉轉。不過，想要轉遍這裏一天估計不夠，那我明天先帶你去小獵山和牧場吧……？”
程少將她的手抓過來放到自己的口袋裏：“嗯，你決定就好。”
林汐轉身去看身後的房間：“你的房間是那個，旁邊是我的房間，我對麵的是姐姐的。要不要先去房間看看？”
“好。”
“家裏比記得的更冷啊，昱臣你要是覺得冷了，可以找爸爸借件衣服，不過可能會有點兒短，你將就一下？”林汐拉著他，打開客房的門問：“你冷不冷？”
“現在不冷。”程昱臣笑了，她這樣大小瑣事都考慮的周全，感覺真好……
林汐被他笑得莫名，指著床上的被子說：“我提前跟媽媽說過的，所以這些被子都是曬過新換的被套，衣櫃裏麵的睡衣是爸爸的，但是沒穿過……”
說完對上程昱臣閃著亮光的眸子，林汐摸摸腦袋結巴：“要不……你先，洗澡，睡吧……”
不等他回答，就走出了客房，懊惱，剛剛不是好好的麼？怎麼會變了呢？
她用手冰冷發燙的臉，輕拍兩下舒口氣，洗澡吧，洗洗睡下就好了。
於是等林汐洗完澡出來看到穿著睡袍坐在她床上正翻看相冊的某人時，剛降下溫度的臉迅速又恢複了高溫……
林汐穿著毛茸茸的套頭卡通睡衣，頭發沒有完全吹幹，帶著潮濕搭在肩上，熱氣熏過的小臉紅撲撲粉嫩嫩的。
程昱臣卻沒有絲毫不適，隻在抬眼看到出浴美人時有短暫的驚豔，麵色瞬間恢複正常，隻是眸色加深，他揚了揚手裏的相冊問：“怎麼照片這麼少，你小時候的照片呢？”
不僅小時候的照片沒有，連除了這一家幾口之外的其他人也少有。
林汐坐在床沿，拿過相冊，那個相冊雖然精美，但照片著實太少，林汐的出鏡率也很低。
“小時候家裏窮啊，哪兒有閑錢照相啊？”理所當然的語調。
程昱臣挑眉：“連照相的錢也沒有？”
林汐點頭：“是的。”然後她問：“如果要講的話，這會是個很長的故事，你要聽麼？”
程少當然不會拒絕任何一個了解她的機會，不過他還是起身，將被子拉開，兩人一起坐好，拉緊被子，確定不會冷了才示意她——講吧，我在聽。
林汐原本被他拉進懷裏還不好意思，真的不會冷啊……整棟別墅有整套的中央空調係統，可常年保持恒溫的……
可現在見他一本正經，立刻覺得自己想多了，於是正正臉色，開始講起：“嗯，這個得從爺爺講起……”
“我爺爺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奶奶是那種帶著紅蓋頭，一直到蓋頭揭開才第一次見到丈夫的三從四德的古代人。爸爸兄弟三個，上麵是兩個哥哥，那個時候還是農業集體合作社，很多人家裏都是入不敷出，但是爺爺家那個時候，卻還算富裕。後來爺爺奶奶給大伯找了個童養媳，大伯和二伯陸續去部隊當兵了，這一當就是五六年……那個童養媳，也就是我現在的大伯母，在奶奶家裏慢慢長大……”
說到這裏，林汐稍有停頓，看了眼程昱臣，又繼續道：“爺爺就在大伯當兵期間，霸占了大伯母，後來還有了一個女兒。”
“大伯回來之後當然很生氣，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你知道，在那個時代，作風問題是很嚴重的，如果大伯堅持，爺爺會被抓去坐牢的。林家在這一帶也算是人多勢眾，家裏有很多長輩來說話，村裏的幹部也來勸，後來大伯就沒再追究……”
“因為這件事情，爺爺自此以後對大伯言聽計從，不敢有半點違背。可是大伯好像因為這件事情，性情大變，性格也有些扭曲，他看不得別人比他過得好，覺得別人都在笑話他。”
“爸爸跟媽媽是在這之後結婚的，結婚第一年之後生了一個男孩，是我的……哥哥……他被交給奶奶照顧，因為媽媽要去鎮上給人做裁縫。”
“具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奶奶疏忽了，哥哥他……窒息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