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總是最難,即便是冷酷如程昱臣,淡然如林汐……
“汐汐,不要開車,送我一段,嗯?”
林汐點頭,她本來也沒打算要開車送他的啊,嗯……怎麼也要送他上了高速吧?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林汐第一次有了切實的體會,車停下,她解開安全帶,想著該說點兒什麼來著?對,拜年!
“昱臣,幫我向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拜年。”
程昱臣點頭,還有呢?
還有?林夕恍然……對,還有的:“還有你的那幾位好兄弟,幫我向他們拜年”
某人繼續點頭,還有呢?
林汐疑惑……還有?
程少歎氣,將她從副駕駛上抱過來,固定在腿上:“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林汐搖搖頭,沒什麼要囑咐了,這兩天說得夠多的了……可是,她將頭埋下,有點兒舍不得……
程少也極不習慣這樣的兒女情長,這在他過去的時光裏,原本是沒有的設定。可現在卻因為短短的幾天分別,而心生不舍,他將林汐的頭抬起來,用眼睛仔細描摹……
林汐有些不習慣這樣在車裏的姿勢,很奇怪,就是覺得這樣不好。她窘迫的掙脫,坐回到副駕駛上,立刻就打開了車門:“昱臣你路上小心開車,到了給我電話。”
程少怎可能就這樣放她回去?拉開車門,走下來,繞到她麵前,會有好幾天見不到,他低下頭,記住她唇上的觸覺和溫度……
車影漸漸消失,反光鏡裏的身影漸漸變小……這不過是短暫的別離卻又這樣的傷感和不舍,或者這隻是熱戀時在特有的感覺?可是後勁綿長,恍若陳年佳釀,在迷醉之後,愈發香醇……雖然無法預見它可能存在的時限,卻還是將它珍藏在心底,在思念鼎盛的時候……
都說男生與女生的區別是在思念的時候,女生是分別即開始想念,而男生卻要過上好久,可在程少這裏卻不同,看著她漸漸變小的身影,就覺得不舍,想將她打包帶走的衝動如此強烈,需要他用上堅韌的自製力才能控製……
這樣想著,那麼是不是要加快誘騙的腳步了?
而近在眼前的新年,總要度過才是……
新年過得很愉快,林楠在除夕前夕帶著女兒趕回來,有了不到一歲的小寶寶在,大家都有了逗弄的對象,連林爸爸也非常有興致,常常抱著外孫女,一轉就是一下午……
林汐與姐姐一起幫著張嬸和媽媽準備年夜飯,一家人歡聲笑語……
除夕守歲時,林汐戴上耳機,在那頭斷斷續續的煙花爆竹聲中,聽到他的聲音:“汐汐,新年快樂!”
林汐也用一樣的心情祝福:“昱臣,新年快樂!”
互道祝福之後兩人都是安靜的守候……
林汐翻著手上的書,眼光一轉問他:“昱臣你聽過‘神馬都是浮雲’麼?”
程昱臣低頭擺弄桌上毛毛的刺:“聽過。”
林汐:“原來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啊,希臘故事中,太陽神阿波羅的太陽車前駕車的是時光之神,時光之神的馬就是神馬噯……”
程昱臣嘴角上翹,饒有興致,她又有新見地了?
這邊林汐繼續:“不過,希臘故事和中國古代的傳說倒是異曲同工啊,中國有白駒過隙,國外就有時光之神的神馬,你說是不是很有趣?還有啊,用無限重複作為懲罰的這個發明,希臘裏不斷向山頂推巨石的西西佛斯,受雄鷹不斷叼啄內髒的普羅米修斯,和中國的廣寒宮裏一直砍桂樹的吳剛,還有天庭上永遠也吃不完的米山和麵山……在那個時候,中國跟希臘交流的應該是幾乎沒有啊,可是這些神話卻這麼相似……看來著許多人性文化啊,還是沒有國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