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城,是北國邊疆城市中,跟甕城大小相類的城池,其繁華程度還要勝於甕城。
謝立兒在營帳內修養了兩天後,於第三日傍晚,到達了曲城。因為蕭衍提前讓人打過招呼,等他們的馬車駛向準備好的小院時,通向門口的道路上已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這些人群中,有衣冠整齊的士族權貴,也有普通的劍客,還有寒門百姓。
這些人,或坐馬車,或坐牛車,或站或騎馬騎驢,形態各異,將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隨著蕭衍的馬車逐漸靠近,一個興奮的聲音喊道:“來了,靖誠公的馬車過來了!”
這一聲叫,成功的引起了人群的躁動,一時間人頭攢動,伸長脖子看著馬車。
“快把車簾撤了,我要看看傾城美人究竟是何模樣!”人群中有人在喊道。
躺在車內的謝立兒隻聽的哭笑不得,不由看向蕭衍,隻見他也是滿臉黑線,一手撫額道:“隻怪我少交代一句。”
以往蕭衍隻要作為靖誠公身份出行,往往都是大張旗鼓張揚非常,每到一處必然會引起一番躁動。這次他提前讓人準備住處,那些人顯然以為和以往一樣,直接亮開身份,這才會發生人未到卻全城皆知的場景。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光聽外麵的聲音,謝立兒就知道肯定堵的水泄不通。
“隻好如此了!”蕭衍隨手拿過披風,朝謝立兒身上一蓋,一手穿過她的後背,一手穿過她腿彎,打橫將她抱起。
蕭衍大聲道:“暮色已深,各位盛情以待,本該難卻,但夫人體弱路染疾病,煩請各位讓路,待夫人康健之日,本公會親自設宴款待各位!”
蕭衍的聲音很響亮,在一眾嘈雜的人群中十分鮮明突出,聳動的人群聲音小了下來,接著便看見蕭衍抱著一個女子下了馬車,那女子被披風包裹,麵朝著蕭衍懷中,隻能大致看到其身形玲瓏,秀發烏黑,是典型南方女子特色。
蕭衍抱著謝立兒大搖大擺的朝門口走去,許多還未從蕭衍喊話中回過味兒來的人,腳下卻已自發的讓開了道路,就這般,蕭衍如此直接的通過了眾人的圍堵,到達門外。
門口候著的侍者看見蕭衍抱著謝立兒過來,急忙開了門,直到蕭衍身形消失在門口,才有人回過神道:“靖誠公懷中的女子便是那傾城美人兒?怎麼是一副病西施模樣!”
“是啊,連臉都沒露出來,莫不是靖誠公突然喜愛病態美人了?”
眾人在門外議論紛紛,車隊領事站了出來,朝外麵人群一拱手,道:“我主旅途勞頓,疲憊不堪。我主母更是身染疾病,體乏嬌弱。諸位盛情,我主已受,夜已降臨,便請諸位離去,莫礙了主上安頓,可好?”
知道今日美人是看不到了,眾人紛紛開始散去,隻有一輛馬車動也不動停在原地,裏麵傳來一個男子聲音,“我說今日看不到熱鬧,現在可信了?”
“怎麼會這樣?這可不像族兄的行事。”接著便是一女子的抱怨聲。
男子搖頭笑笑,朝外麵的馭夫道:“上前去叫門。”
蕭衍剛把謝立兒安頓好,下人便告訴李子俞來訪。蕭衍不想離謝立兒太遠,便直接在臥房外間接待李子俞,反正都是熟人,有些事隨意便好。
不一會兒,侍者引著一男一女過來。正是李子俞和蕭衍的一個族妹,蕭清。
兩人一進門,女子朝蕭衍福了福身,“見過兄長。”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過來坐吧。”蕭衍隨意道。
蕭清坐下後,李子俞則是自發在蕭衍對麵塌上坐下,三人續了下別情。李子俞便對蕭清道:“阿清,你自己去玩耍,我與蕭衍有正事要說。”
蕭清一離開,李子俞臉上的笑容消失,有些責備道:“你這次的事情真是鬧大了。”
蕭衍不屑的挑眉,“甕城如今隻是一座廢城,你又不是不知!”
“就是因為我知道,才說你鬧大了。你可知,你棄了甕城,到底丟失了什麼?!”李子俞一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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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蕭衍一臉不以為意,李子俞恨聲道:“甕城中有幾處大小礦山,更重要的,在這幾處礦山中,有一座金礦,你知不知道金礦意味著什麼?!”
“什麼?金礦!”蕭衍一口茶差點噴了出去,他可從來不知道自己那塊破爛封地,還有這麼一座金山。
“嗯,最新得到的消息,前段時間,有人在甕城幾處山脈處徘徊打探消息,引起了我的人注意,便讓人跟了幾日,後來才知道,那些是南朝人,來自郗城,他們打探的那幾處經過仔細勘察,發現了幾處鐵礦,還有一處最重要的金礦。”李子俞一向溫潤的臉上,現在陰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