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瑤嵐輕身縱到葉將軍身旁,割斷縛住白須鶴的繩子,順勢撥向上官雨墨,上官雨墨心領神會,手臂伸出,已將白須鶴抓在手中。“承影有形,含光無影。”承影劍乃是上古寶劍,在韋瑤嵐的手中,卻成了割繩子的道具,如果承影有靈,也要被活活氣死。
變化在疏忽之間,葉將軍看不到承影的劍身,隻是看到韋瑤嵐握緊拳頭,衝過來對自己揮舞,還沒等明白過來,這繩子就斷了,死去的白須鶴憑空飛起,落到了上官雨墨的手中。
葉將軍登時大怒,這兩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竟然打劫到他的頭上來了!他可是汴州刺史家的二公子,遠近聞名的葉鵬飛,朝廷六品校尉,十幾歲加入府軍,戎馬之中習得一身武藝,特別是一手連珠箭法,使起來如同流水一般綿延不絕,箭無虛發,在軍中素有“葉神箭”之稱。
霎那間他拉起長弓,連珠箭發出,一支支羽箭裂空呼嘯,分別射向韋瑤嵐和上官雨墨兩人,韋瑤嵐仗著承影神威,將箭枝一一格開,箭如閃電,重重與劍身撞擊在一起;上官雨墨武藝超絕,更加不怕,曼妙的身法隨風飄搖,刻不容緩的躲過來箭,偏偏又身姿妖嬈,令人神魂俱醉之中,又捏了一把冷汗。
韋瑤嵐力弱,格開幾支羽箭之後,虎口崩裂,承影幾欲脫手,眾人見狀,紛紛上前幫助抵擋,歐陽管事手掌奇快,仿佛一塊磁鐵,吸引著每一支箭簇,來多少收多少,不一會,便繳獲了葉鵬飛所有箭枝。
大隊的騎兵圍了上來,虎視眈眈的一觸即發,隻等葉鵬飛一聲令下,就要將這些人剁成肉泥。歐陽管事不禁冷汗直流,他武功雖高,但畢竟不是歐陽家主事人,麵對官兵,還是有幾分忌憚,不敢與之衝突。
歐陽管事急忙喝到:“住手,我們是汴州歐陽家的人,還請葉將軍手下留情。”
葉鵬飛英挺的麵孔都氣歪了,他是何等的心高氣傲,幾時吃過這麼大的虧,絕招也使了,連對方一根汗毛都沒碰到,惱羞成怒的呼喝著手下的兵士:“歐陽家也不行,竟然敢哄搶官兵,把這幫強盜全部抓起來,帶回刺史府審問。”
韋瑤嵐輕聲催促上官雨墨:“你快走,救平哥哥要緊。”
上官雨墨姐妹情深,哪裏肯聽,將白須鶴塞進歐陽管事的手中:“你熟悉路,快點回去叫義父來幫我們,我們跟著他們去刺史府便是。”
歐陽管事一聽,知道今天事情恐怕難以善了,依歐陽家在汴州的聲望,官兵還不至於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韋瑤嵐搶了他們的東西,就算要問罪,也得送到官府,審問清楚之後才能明正典刑,回去請歐陽輝出麵,刺史大人也要賣幾分麵子。
他施展輕功,跳出包圍圈,府兵哪裏能阻攔的住,眼睜睜的看著歐陽管事逃之夭夭。歐陽管事並沒有走遠,藏在遠處看到幾個人束手就擒,被押回汴州刺史衙門,這才急急趕回歐陽家報告。
眾人一聽,知道麻煩大了,就算歐陽家擁有巨大的聲望,也不能與官府作對,如果刺史府真的揪住不放,單單一個搶劫官軍的罪名,就夠將韋瑤嵐等人打入大牢。
徐昌平知道韋瑤嵐和上官雨墨為了自己,情急之下,才以身犯案,不由得更加感念,急忙對歐陽輝道:“如今這幾人被押入刺史府,情況不明,我們隻有先歸還白須鶴,歐陽世伯再往來斡旋,憑借歐陽家的名望,刺史大人或許會給歐陽世伯一些麵子,大事化小,放了眾人。”
“這麼一來,白須鶴失而複得,徐公子的毒怎麼來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兩位小姐的一片苦心?”歐陽管事還有點不情願。
“如今救人要緊,至於這毒,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歐陽輝打定了注意,即使沒有鶴舌,有了龍心,也能將徐昌平身上的毒解得大半,剩下些餘毒緩緩圖之,或許還可以用其它辦法解決。
眾人見狀,也隻有如此了,歐陽輝站起身來,便準備去刺史府求見刺史。
這時,門衛急急趕來:“汴州刺史葉大人和二公子葉將軍登門拜訪,求見家主。”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歐陽管事臉色一變:“他們來了多少人?有沒有帶著兵馬?”
護衛道:“隻有葉大人和他的公子,帶著兩位小姐、韋二爺和長孫傲,沒看到兵馬。”
“哦,這說明他們並沒有惡意,歐陽世伯見見也無妨,聽聽他們的章程,咱們再做決定。”徐昌平眾人見事態緩和,放下心來。
“打開大門,快快有請。”歐陽輝站起身來,讓眾人在屋等候,自己親自出去迎接。
歐陽家大門口,汴州刺史一身便衣,清瘦的麵容,一綹長須梳理的整整齊齊,儒雅風流,與旁邊的葉將軍頗為相似,一看就是父子二人,隻是他隱隱帶有幾分焦慮,與旁邊葉將軍的傲然不屈形成了鮮明對比。韋瑤嵐和上官雨墨俏生生站在他們身後,顯然還有些稀裏糊塗。
葉刺史官場多年,熟諳為官之道,這汴州歐陽家妙手仁心,活人無數,就連那些權貴豪門,也有不少人身受歐陽家大恩。如果自己與其交惡,且不說歐陽家在民間的崇高聲望,頃刻間就能壞了自己名聲,這背後的豪門勢力,輕輕鬆鬆就斷送了自己的仕途。何況歐陽家身為武林世家,武功深不可測,一個小小的刺史,怎麼敢輕易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