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無疾而終(1 / 2)

金正秀在傳給九州的檄文中曾言,文武王死因不明,疑遭奸人所害,引起了新羅舉國震驚。三王和四王麵對如此大的壓力,不敢扶柩回金城,更不敢殺了金政明,否則難免會引起更大的懷疑,如果背上了弑父的惡名,這將對他們爭奪王位帶來極大的麻煩。

九月的天氣,溫暖而潮濕,如今文武王的屍體,收殮到棺槨之中,保存在平壤的一座地窖之中,這裏是儲藏冰塊的地下室,到處堆放著冬天截下的大冰,顯得冰冷而又幹燥。

一起前來查驗屍體的總共有三個人,一個是三王派來的代表,就是留守平壤的四王爺;一個是朝中的老臣,大理寺少卿樸卜董,是一個主管刑獄的官員,多年理案,算一個查案的高手;最後一個則是徐昌平,身邊站著金正秀,金正秀以王女的身份,堅持參加了進來。

文武王是一國之尊,屍體盛入棺槨,是不能輕易開棺的,更別說被人驗屍了。但是如今舉國沸沸揚揚,都在傳說文武王的死因,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還自己一個清白,三王和四王也隻能同意三方驗屍。

地窖中除了這四人,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軍官,站在了棺槨旁邊。看看三方代表都已到齊,四王便命兩名軍官打開棺槨。

棺槨用金絲楠木做成,紋理斑斕,散發如檀如麝的香味。兩名軍官用力掀開厚重的棺蓋,抬起來輕輕靠在地上,不敢多看一眼,低下頭倒退著走了出去。

四人對著棺槨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這才走上前去,因為保護得當,文武王的屍體未曾腐爛,麵目栩栩如生,眼臉輕輕閉合,仿佛在夢中一般,隻是皮膚蒼白而微微收縮,表情有點痛苦。

金正秀看著父王的遺容,黯然神傷,靠在徐昌平的身邊,輕聲抽泣,徐昌平輕輕拍著金正秀的肩膀,以示安慰。

樸卜董有著豐富的驗屍經驗,仔細翻看著眼瞼和咽喉等部位,半晌方道:“沒有中毒的跡象,也沒有發現傷口。”

徐昌平和金正秀默然,如果文武王確實是因病而終,那三王和四王就洗淨了所有的嫌疑,而金正秀則被動起來,畢竟是她提出的文武王死因不明,這才開棺驗屍,這對堂堂一國之尊來說,是一種褻瀆。

四王看著金正秀,不滿的說道:“秀兒,你不知道受了誰的蠱惑,到處傳揚父王死的不明不白,這下好了,讓我們打開了棺槨,打擾了父王的在天之靈,你實在是罪惡深重。”

徐昌平不理會四王的含沙射影,走到文武王的屍體前,準備解開文武王的衣冠,查驗一下身體。

四王大怒,上前攔住了徐昌平:“父王的龍體,也是你這等卑賤草民所能觸碰的?剛才樸少卿都已查明無誤,真相大白,父王龍馭賓天,已是事實,豈容你繼續褻瀆。”

樸卜董也在旁勸說道:“文武王沒有中毒的跡象,要害部位也不見明傷,的確是因病而終,請不要再打擾陛下的亡魂了。”

徐昌平淡定的說道:“我既然奉二王爺之托,前來查明真相,豈能半途而費,三方協同察驗,既然要察驗,自然要查看所有的部位,方能解去大家的疑惑,我身為一方代表,憑什麼不能查看文武王的龍體?”

四王眼光如刀一般,狠狠的看向徐昌平,徐昌平不卑不亢,冷冷的注視著四王。論起身份,他是大唐的英國公,一品太尉,身份比這個小小的新羅王爺高了不知多少,隻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四王終於氣餒,求援似的對金正秀說道:“秀兒,難道你也任憑他這樣胡作非為嗎?父王生前最寵你,如今英靈不遠,可是在天上看著呢。”

金正秀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我聽他的,就按徐公子的意思辦吧。”

四王訕訕的退了下來,恨恨的說道:“如果你發現不了什麼異樣,我一定要殺了你。”

徐昌平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緩緩解開文武王身上的衣袍,露出了身體。

文武王一生征戰無數,身上落下了幾處疤痕,但是時日已久,色澤暗淡,全身仔細看遍,並無什麼異樣。徐昌平怔怔的站著,凝眉苦思:難道真的錯疑了三王和四王?他們並沒有對文武王下毒手?

四王看到徐昌平久久不言不語,明白他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在旁冷笑道:“我秀兒妹子說我和三王兄對父王下毒手,隻怕也是出自你的注意,如意真相大白,為我洗刷了冤屈,至於你這個惡言中傷的人,一定逃不出王法的製裁。”

徐昌平突然間發現,文武王的腹部不易察覺的動了一下,不由得大奇:難道文武王還沒有死?還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