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采訪實踐和體會(2)(1 / 3)

那麼,怎樣才能突出“新”字呢?下麵先從立意談起。

(一)立意

立意,講的是一篇文章的主題。立意要新,也就是作者選擇的角度要新。不管是寫消息、通訊,或別的什麼文章,都要求作者選擇的角度要新。新的角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作者腦子裏想出來的。新角度的選擇,我概括為四個方麵。

1.新角度從生活中來

1978年4月底,《光明日報》刊登了我寫的一篇通訊《貼心人——記數學所五學科室黨支部書記李尚傑》。這篇通訊曾引起強烈的反響。但是,這篇通訊的角度恰恰不是從文件中來,也不是從領導機關指示中來,而是從生活中選擇的。

粉碎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以後,我經常到中關村去采訪。因為陳景潤、楊樂、張廣厚等同誌當時已是著名數學家,我經常要去數學研究所。我每次到那裏采訪,他們總是建議我寫一寫他們的支部書記李尚傑同誌。

開始我還不以為然,但時間久了,我的腦子裏產生了一個想法:為什麼科研人員愛戴李書記呢?

我去訪問李尚傑同誌,他很謙虛,不願意談自己。我當時想,你不談也行,我找科研人員談。於是我每次到數學所,總要找幾個同誌聊一聊。我的采訪本記了整整一本。我發現,人們之所以愛戴李書記,是因為他是大家的貼心人。這篇通訊的角度,就這樣在反複采訪中醞釀出來。後來,我在一個星期天早早地去李尚傑同誌家裏把他堵住了。我拿著筆記本對他說:我已經記錄了一整本,這回你該同我談談了吧。因為我們已經交上了朋友,所以他這次倒挺合作,從上午9點一直同我談到下午3點。角度已經選定,采訪業已成功,我僅用一天的時間就寫了這篇《貼心人》。

2.新角度從群眾中來

1980年1月5日,《光明日報》刊登了我寫的一篇人物通訊《室主任談鎬生》。對於這篇通訊,社會上的反響是比較好的。一位地質學界的老前輩讀這篇通訊時,激動得流下了眼淚。不少讀者還寫信給我和談鎬生同誌,談他們讀後的體會。

為什麼人們喜歡這篇通訊呢?我認為是角度選得好。在這篇通訊裏,我著重寫談鎬生同誌愛護、幫助青年科研人員,尊重青年科研人員勞動的事跡。這是一個科學界相當注意的問題,引起了人們的共鳴。

選擇這個角度的過程是這樣的:

力學所基礎研究室的關德相、王永光同誌來報社反映情況,說他們的室主任、二級研究員談鎬生教授辦了一個研究室,成果累累。他們希望宣傳一下。領導叫我來接待,並且辦理這個事情。我立即抽出時間到力學所采訪。

這個室共有三十餘位科研人員,我接觸了其中的25人。事實告訴我:這是個既出成果又出人才的研究室。談鎬生的威望很高,人們介紹了有關他的許多故事。新聞的依據有了,寫這個研究室——可以,寫談鎬生教授——也可以。究竟寫誰呢?我在采訪之餘,專門向室裏的同誌請教了一次。他們說:“這兩方麵都可以寫,但是,我們希望你寫寫談鎬生同誌。他的行為太感人了。”大家都這麼說,我就拿定主意了,寫談鎬生同誌,寫他關心青年科研人員的事跡。這個角度就在采訪過程中、在與群眾商談中定了下來。

3.選擇新角度要抓住能引起人們注意的問題

《光明日報》從1980年3月26日起,分三次登載了一篇通訊《權威》。這是本報駐澳大利亞記者張澤權同誌和我一道采寫的,是寫聲學研究所所長汪德昭同誌的事跡的。

聲學所是1979年受到國務院嘉獎的先進單位。老張和我去采訪的時候,聽到許多好人好事。我們感到這個所的所長好,科研人員也好,為有這樣的研究所而歡欣鼓舞。

采訪過程中,我們為選擇宣傳角度討論了好幾次。第一次,我們想寫這個所的年輕人,但是碰到困難。因為許多年輕同誌都不願寫自己,一再籲請我們寫老所長汪德昭同誌。我們放棄了這個想法。第二次,我們想寫所長和兩位副所長的協作。但是當我們翻閱報紙時,發現這個主題也有人寫過,而且不容易寫好。最後,我們才決定寫老所長汪德昭,寫他的權威,寫他為何受到科研人員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