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是個難熬的月份。
不光是因為天氣終於不可逆轉的跌落了此時北方冬天應有的溫度，更是因為月底是節日本科生的心情早就無可厚非的浮到天上去了，雪上加霜的是十二月中也是美國各大院校的研究生申請的截止日期。之前一直拖延著沒有好好做準備的大四生，看著日益臨近的日期，都紛紛臨時抱佛腳。從月初開始就到處糾纏著他們這些博生寫推薦信，聯係導師，一天沒有三五個大四生來研究室蹲點騷擾都是絕對不正常的事。
看了眼已經過了下午六點還依然老實的坐在特意為他們在這特殊時期準備的幾把椅子上，安靜而又焦急的等著被招呼的幾個學生，昭雪放下手裏的資料，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到這兒來磨也不會有什麼用處的。要是想要好的推薦信，還是去教授那裏吧。”說完，便起身提著電腦包就走出了研究室。反正這些學生她也沒帶過，還是把他們留給依舊在研究室裏算是當年帶過他們的大師兄吧。
從一樓的衣帽室裏頭取回自己的大衣，圍好圍巾準備出門抵抗冬天寒冷刮人的西北風。方向卻是自己開著暖氣的宿舍，而是校外。
推開門，熱鬧如常的酒吧裏，不意外的看到到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的菁玉。昭雪褪下大衣，露出裏麵的一件高領深藍色針織毛衣，左胸的地方別上一款精致的梅花胸針，修身牛仔褲，矮跟軍靴。坐在菁玉的對麵，想著沒有來的丁婉，多少還是有些懷念以前三個人一起慶祝每個人生日的場景。
這家酒吧晚上九點以前都還提供晚餐，尤其是對於一天都沒怎麼吃飯的昭雪，自然是不幸中的萬幸。看了眼坐在她對麵的人，“你點菜了麼？”
“嗯，點過了。這兒的老三樣，不是麼。”她溫柔的笑了笑，似乎人比之前要腳踏實地了些，讓昭雪不禁好奇這幾個星期光顧著跟餘卿短信聯係，偶爾吃飯，到時把她給忘了。看著她這微妙的改變，昭雪不禁好奇的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兒？”
菁玉被她這麼一問，略帶些不好意思的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最近…”
“有男友了是不是？”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昭雪就猜到，“待會兒他也過來？”
“嗯。”
“我認識麼？”哎喲，還真是一不留神，菁玉到是敢在自己麵前脫團了。不過，總歸是好事一件。
搖了搖頭，她自然是不認識的。低聲說道，“上上個月，我辦公室的熱心大媽們開始張羅著幫我找對象的事情。我掙紮了一段時間之後，決定試試看。”
相親？昭雪一聽到是也略微覺得有些意外。總覺得菁玉還沒有到被人逼婚的地步，又怎麼可能走上這條路呢？壓下內心的好奇，繼續聽她說道。
“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像我這樣條件的，放在現如今的相親隊伍，那是一抓一大把，勉強算是個中不溜罷了。上個月，我…我去跟人家介紹的一個對象吃過幾次飯，然後，也看過幾場電影。雖然，我們來都挺平平淡淡的，沒有那麼多撕心裂肺的強烈感情焦灼，但是我覺得還是可以繼續以結婚為前提繼續交往下去。”
“那，”一直都沉默的昭雪終於開口，說道，“為什麼？”
“大概，”關於這個話題，菁玉已經反複考慮過了很多，答案來的是她意料之外的迅速，“隻是想找個能在我身邊，陪我的伴吧。”眼色一暗，卻不敢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人，繼續說道，“我的交友麵一直都比較窄。平日裏也就喜歡宅在家裏上網打遊戲，所以周圍基本能說得上話的朋友本來就沒幾個。我知道，當初我爸媽走的時候，特意交待你和老大來照顧我。日子久了，就越來越依賴你們倆了。可是，你們也有你們自己的生活啊。你們倆個……又不能一輩子在我身邊。”她聲音越說越低。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腦子裏冒出了一句，孩子大了不由娘。昭雪到沒有在這個話題再多說什麼，因為話題中的男主角出現了。略微看了下大概其的長相，倒也沒有過多的評價。
“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關係，我們到得早。”菁玉回道。
昭雪從自我介紹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看著這兩人的互動，略有所思的吃完了這頓慶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