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新的開始(1 / 2)

借著秦老光榮退休的東風,整個材料係不得不重新考慮主任人選。本來以為熬了十多年的劉副主任終於可以翻身做主任了,沒曾想卻為他人做了嫁衣。新舉薦出來的主任人選,許淵,秦老還在學校執教的時候就很是滿意的門生,畢業了之後,就一直留在學校研究所繼續做科研項目。如今,也是紮紮實實一步一步的坐到了副主任的位子。秦老的退休,更是把他的仕途推上了新的高度。言昭雪站在會議室的邊緣,冷眼的看著這次人事變動。站在她身旁的秦羽,撇了撇嘴,倒是沒有說什麼,畢竟她也是許淵帶出來的。言昭雪自己也不知道這一次主任變動會對她今後的人生帶來多少推波助瀾的作用。

做完三天的數據歸納,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一時間到時也沒有很想要睡覺的欲望。坐在床上,眼睛無目的的四處亂看,最後還是不可控製的看到了那擺在桌麵一角。心中一顫,但是還是阻止不了內心的好奇。從盒子裏拿出她之前已經打開的第一封信,蜷回到牆角。

“敬啟,小雪。”隻看到開口的四個字,言昭雪的眼眶一紅。從小到大隻有一個人這麼稱呼自己的,那就是隔海相望的日本東京的上島教授。她到日本T大的第二個學期正好選上一門由超高輻射材料後期處理專家上島教授親自教授的課程。她出其不意的問題,每每都讓已經研究這個領域幾十年的老教授想上好幾個晝夜都不一定有個他滿意的答案告訴她。

“關於弊孫的事情,我實在是汗顏不止。”上島教授寫書信喜歡咬文嚼字,咋一看到如此熟悉的字跡,淚水不覺沿著臉頰滑落。模糊的視線,匆忙的掃過內容,她的日語並沒有因為不再日本而落下太多。上島教授字裏行間的歉意讓她由心底感到愧疚。雖然她不會原諒上島瀧作出的那些事情,但是並不代表上島教授要承受她當時毫無保留的怨氣。

一封信接著一封,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盒子,她停不下來。慢慢的看完盒子中的那些信件,臉頰上慢慢幹涸的淚痕,她才終於明白了很多事情。像是為什麼自己的研究報告一直不停的改了又改,像是為什麼幾次去日本參加學術研討她都剛好可以不用參加。又像是上島教授已經年過古稀,隻是希望能在臨終前見她一麵,親口訴說自己的歉意。

言昭雪把最後一封信重寫疊好,然後放回到了信封裏。看著已經開始有些泛白的窗外,略微有些呆滯。她知道,她沒有多少選擇。這是個暮年垂朽老人的心願,她沒有辦法拒絕。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話,擱在許淵身上尤為貼切。首先是研究經費,然後是實驗室用度。先是直接把劉易然一向穩定的的研究經費毫無商量與的減半,任誰都知道劉易然的背後是誰,所以這也間接的把矛頭指向了劉副主任。秦羽剛提交不到半年的研究計劃全額批款,連三審都不用過,直接被當成重點研究項目對待。言昭雪看著眉飛色舞的秦羽,倒是也沒有說什麼。這是好是壞,其實誰也說不準。再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結果的博士階段,投入大量的資金在看不到成果的項目本身就是一種自殺行為。聳了聳肩,似乎因為她跟秦老交好的關係,許淵這次大幅度調整經費的政策放在她身上也隻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餘卿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言昭雪正在寫第一階段試驗結果報告。

帶著耳機,手裏不停的打著報告,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最近,餘卿很喜歡這個時間打電話。

“昭雪,”自從她在酒吧裏算是答應了下來他的第二次求交往之後,餘卿一度稱呼她的方式讓她覺得尤為的肉麻。幾次三番的重申之後,終於還是正常回了她標準的昵稱。

“嗯?”

“我想你了。”標準的下午三點餘卿式口吻,帶些懶洋,加點兒撒嬌,還有些欲求不滿。

“嗯。”

“那你呢,想不想我?”

“嗯。”

“我是問你想還是不想!”三歲小孩子的倔脾氣就這麼無壓力的轉換上身。

“嗯。”

“喂!”

“想。”她低聲說出他想聽的回答。

他們倆人最近的對話貌似都是這樣展開的,言昭雪不覺得在心裏一歎。不過,總是覺得今天他好像跟往日有些不同,幹脆停下手裏正在打的報告,說道,“你,今兒有什麼不一樣。”

她話中的肯定讓餘卿心裏一驚。原本以為她並不怎麼關心自己,每次接到自己的電話都是三心二意的隨便應付一通便完了。想來,是自己冤枉了她。她若不是對自己的電話上心,又怎麼會連這小小的變化都能捕捉的如此精準。當餘卿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刻,對她之前如常的所展示的不在乎頓時便釋懷,“是有件好事。”他語調清揚,言昭雪確實說對了,他今天的心情比前幾天要好上太多了。

“嗯?”這回不再是敷衍的應聲,言昭雪的好奇心倒是成功的被他勾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