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夜班,多少有些強迫症似的跑來查房的應麒推開病房門,走到病床前,看到的就是兩人相依而睡的場麵。薄被下麵隱隱還能看到昭雪的襯衫和餘卿的醫院配發服裝,有一種,莫名的鬆口氣的感覺。雖然,他一直都崇拜著餘卿,但是也沒有把他規劃到聖人的行列中,尤其現在的他麵對的是一直都讓他很是牽掛著的女人,而他自己又剛剛經曆過一場心裏有底的生死較量。
悄悄的掩上病房門,回家的路上,應麒不覺的想到這個讓他多少有些不知道要如何總結的女人。
言昭雪,聽說她的名字是拜丁婉所賜。雖然之前也都有過點頭介紹的一麵之緣,但是第一次對昭雪這個名字有了直觀印象的,是在那日的卡拉OK包間裏。雖然她一臉倦意,但是卻又在短時間內就在餘卿,餘跡還有丁婉三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對她無意識中做到的事情,在感歎之餘,也為了一頭栽進去的餘少多了些擔憂。應麒自然是知道餘卿之前的那段感情往事,但是畢竟是自己大哥的事情,他從來也不會好奇的多問。
然後是餘卿生日的時候,不光是餘卿對於她的特殊對待,就連餘母對她的溢於言表的喜愛,他都盡收眼底。兩人因為衛蓮的原因不得不分手的時候,他一有空就陪著餘卿“放鬆”的時候,更是深刻的了解到了他對她的用情之深。而後就是在秦老被急救的時候那讓人措不及防的一巴掌,然後他才有了讓她更了解餘卿的衝動,所以才有了言昭雪深夜陪餘卿的事情。現在又加上這次餘少險中求生的這麼一出戲碼,他對這個讓餘卿連在昏迷的時候都還惦記著的女人又多了些敬佩。談不上喜歡言昭雪的地步,單是覺得她做人還算是坦蕩,對待餘少倒也算是誠心,於是在他看來又平白的多加了幾分。
雖然跟餘卿同歲,但是從小在院子裏打架胡鬧的時候,他就認準了餘卿。他說怎麼做,他就怎麼做。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變更過,也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從外市回來接手餘氏家族之後,每天有多少女人想要靠上來作他餘少的女人,早就沒有辦法記錄了。所以,應麒會擔心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隻是,自那一次初交流,到這一次,很多事情已經在表麵和深層不同的變化,就連最開始導致他們被迫分手的原因之一都被餘卿給解決了。或許,他們今後的路,會相對順利些吧。
衛蓮之於他,起初隻是餘卿在離開本市的時候,拜托他在適時的時候幫忙照顧的一個小時候的玩伴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心中的那個有關於愛情的臆想中,她每每總是那個讓他傷心讓他興奮的女主角。於是,久而久之,很多事情在自己心裏都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在這層他刻意維持的比兄弟姐妹情更進一步的曖昧的氣氛中,他清醒的知道衛蓮等的盼的又是誰。隻是那是年少輕狂,覺得自己不會在乎的,隻要她幸福。但是,這一切,隨著餘少以餘卿的身份從餘氏畢業,而又以著餘少的身份正式進駐餘氏開始,不論是餘卿,還是衛蓮都有著讓他說不出道不明的微妙的變化。當然,在局外人看來,煞是明顯,隻是當局者迷罷了。
應麒畢竟也是個聰明人,倒也用不了多久就看出了餘跡和丁婉一直在他耳邊說道的他一直不肯看清的事實。衛蓮的改變,在他的意料之外,畢竟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一直喜歡的人會有如此的功利的心思。自從那次她強行要灌醉餘少逼他跟自己親密之後,他看清了衛蓮的目的。而她以言父的退休人生為籌碼要挾餘少去燕關苑更是讓應麒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對於衛蓮到底又是什麼樣的心思。
第二日醒來之後,言昭雪人已經不再了,倒是給他在手機上留了一條短信。清晨醒來之後,看著她簡單的話語,唇邊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每日過了晚飯之後,因為掛心他的噩夢,所以言昭雪都會跑過來陪他聊天到他漸漸入睡。早上她離開醫院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給他留下一條未讀信息。白天她在回學校整理資料,補覺,一連一周,都不曾間斷。
這日,迎著晨光,側躺在床上反正她的短信的時候,唇邊勾起的是滿足的笑容。倒是讓過來拜訪病人的訪客倒是吃了一驚。記憶中,他已經好久沒有笑的這麼純粹了。
“早啊,餘少,”他的聲音打斷了正在床上的餘卿的胡思亂想。
“秦老。”
“別,別起來了,你還是躺著待著吧。”秦老走到他的病床前,端詳了他的麵容一陣,輕聲說道,“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怎麼都驚動了秦老了。”
“哎呀,這不是聽說了你這小子瞎折騰,老頭子我就過來看看嘛。”
看出他多少有些言不由衷,餘卿有些不解的說道,“秦老,您這是有目的而來的吧。”
不得不承認,餘卿觀察人之細而讓他還是有些不習慣,“嗯。”他一頓,一臉嚴肅的說道,“那天,小言來到我家請假的時候,讓我深深的後怕。”話裏帶著顫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