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井裏美,之所以這麼痛恨上島瀧,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糾葛三代的人的故事,永遠不會無聊。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餘卿忍不住的問她。
他對她們的計劃沒有過多的評價,畢竟他並不如他們那麼了解上島瀧,所以如此賭他個性的方法,他確實不好評論。隻是,還是會好奇裏美會願意幫她的原因,生怕她是借刀殺人也怕昭雪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裏美母親的的本家是那時東京有名的穀物大商,跟上島家的淵源深究。她的姥姥原本是要嫁到上島家的。那是上一輩的約定,隻是…”言昭雪坐在賓館的床上,微冷的空調讓她更為依賴身旁餘卿的體溫,繼續說道,“隻不過,很早她就發現自己喜歡的並不是已經有了婚約的上島家的少爺,而是另有良人。兩人倒也算是開誠布公的懇談了一番,後來,婚約退了,男娶女嫁,再無瓜葛。隻是沒想到,”她一頓,淡淡的說道,“這是我在來日本之前發生的事情,裏美也隻是後來才跟我提過。”她言下之意就是這事兒她隻是聽到了一半,而且希望餘卿也可以為裏美保守秘密。看著他輕點了下頭,“裏美是教授帶過的最後一批本科生。她雖然畢業之後便去其他研究所進修,但是卻依舊跟教授保持著聯係。後來,一次偶然去看望教授而被同樣來看教授的上島瀧看上。他看上的女人,他定會死纏爛打,禮物鮮花攻勢,從來都不會在乎對方對他有沒有意思,永遠都是一副勢在必得,‘爺這是看得起你,你隻要痛哭流涕跪著道謝就好’的模樣。”
摟了樓身旁突然有些身體僵硬的言昭雪,他知道她這是感同身受。
“裏美那個時候已經有了個談婚論嫁地步的男友的。可是為了讓她從了自己,上島瀧竟然把那人從東京莫名其妙的調到北海道。即使兩人最後因為長距離客觀的原因分手,裏美也沒有想要回頭找上島瀧。但是,上島瀧已經步步緊逼,最後終於被他逼到辭職的地步。裏美為了維持在長崎的久病的母親和兩個妹妹,她隻好踏進了那個圈子。原本她隻是想潔身自好,陪陪人聊天,勸勸人喝酒什麼的。自然,因為她的舉動,讓上島瀧在自家長輩麵前就跟扇了自己一個嘴巴似的丟人,所以他報複起來格外的恐怖。他找人把裏美給糟蹋了…
言昭雪說道這兒,已經是泣不成聲。胸前的一陣濕潤,餘卿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裏抽抽搭搭的模樣,一陣酸澀。想來她這是想到了自己,也好在她逃離的及時,要不然她也會步上裏美的後塵。緩慢的撫摸著她的後背,送去他的溫度,也帶去他的關心和支持。
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言昭雪這才繼續講著裏美的故事,“後來,還是被教授發現了自己孫子幹的這件糊塗事。教授說服了上島家出錢,自己買下了那家夜店,讓裏美在那裏當著幕後的老板娘。至於,上島瀧有沒有受到什麼樣的處罰,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剛到日本沒多久,想著好玩兒就跟著朋友一起過去那地方看看眼界。沒想到,第一個去的就是她哪裏。本來嘛,女生去那種夜店總是怪怪的。還好,她沒有找人把我們給轟出來。細細聊天,發現她跟我的個性很合拍,於是就慢慢的成了朋友。”一頓,埋在餘卿懷裏的言昭雪聲音中終於多了一份輕鬆,“她的中文還是我教的呢。”
“再後來,認識了上島瀧。她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她的故事,也直到知道了我被上島瀧軟禁了之後,才拜托教授給我帶來了一封信。那信是用中文的寫的,也所以教授都不知道我會知道她的過往。”
餘卿又看了眼偎在他懷裏的昭雪,如此脆弱的一麵,他不曾見過,卻也慶幸她願意展現在他的麵前。至於,她們所說的報複行為,餘卿不想過多的參與也不會。畢竟,私人恩怨還是有本人來解決比較好。而他的那部分,就要從上島家族身上討回來。
起身,再從浴室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條燙熱的毛巾。輕輕敷在她的雙眸,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好好睡吧。”
去東京市郊T大的分校區的時候,言昭雪比其他幾日來的要安靜些。坐在還算平穩的火車上,頭輕輕的靠在餘卿的身上,默默的敘述著自己的心累。了解她肢體語言的餘卿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緊了緊摟在她腰身一側左臂。他知道,他現在說什麼都意義不大。而這一路的日本之行,其實就是言昭雪自我救贖的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