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得很緊,緊得風靈一瞬間以為自己的手都要被捏斷了。
聽得柳溪陌這些話,風靈的麵色驟然慘白了起來,塗著胭脂的紅唇顫了顫,她用力扯回自己的手,厲聲道:“不,不,怎麼可能,你在說謊!說謊!!怎麼可能……”
柳溪陌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望著刹那間神情蒼白的風靈,眯了眯眼眸,嗓音低沉了下來,道:“怎麼如此激動呢,我不是說了嗎,隻是害過她的人才會被她報複,側妃這般的害怕,可是會讓人覺察出什麼的。”
她眼眸微沉,暗道:難道這件事當真與她無關嗎?
風靈聞言,歇斯底裏的低吼停頓了下來,她顫抖著手指,訥訥地假笑道:“嗬嗬,怎麼可能,我、我隻是、隻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就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嗎?今日的事我可記住了,側妃,你可要小心啊,別當真遇上了她的‘鬼魂’喲!你看,如意怕也是代我受過吧!”柳溪陌似感歎道,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也不知道以後她會不會也如輕柔一般尋回來呢!”
風靈幹笑著咬了咬唇,忙跟了出去。
柳溪陌低笑著,慢慢踱了出去。
廳外,不少的侍從舉著火把,或拿著兵器嚴懲以待。
如意的屍體搭著一塊白布被抬放在地麵上。
“小姐。”柳芮迎了上來。
柳溪陌點了點頭,指著地上的屍體道:“看,這就是如意的屍體,我讓人把布給揭了吧,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不,不,不要揭開!”風靈忙喝止。
聞言,梵涼淵和柳溪陌等人俱望向她。
她似是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大聲了,忙扯了扯紅唇,勉強綻放了抹笑容,“我,我的意思是,這人都死了,沒必要擾了人的清淨,而且啊,王妃姐姐現在有了身孕,別被這些個穢物髒了眼,那樣對孩子也不好……”
梵涼淵皺了皺眉,眸子看向柳溪陌平坦的腹部,想了想,點頭道:“這話也有道理,凡事還是謹慎些為好。”
柳溪陌卻搖搖頭,道:“我知道,但是,如意是我院子裏的人,我想無論如何,也需要給我一個交代吧!揭開,沒關係的!”
那侍從望了望梵涼淵,又看了看柳溪陌,不敢動彈。
“看來,我還使喚不動人呢!芮兒,你去揭開。”柳溪陌冷笑,對身側的柳芮說道。
柳芮的手指動了動,唇色白了白,卻還是趕緊過去,閉眼揭開了白布,又退到了柳溪陌身後,隻是手指一直顫抖個不停。
白布下的人赫然是今日來接柳溪陌回院子的侍女,此時全身濕透,肌膚慘白,麵色卻是一片發青發白,在火把的照射下,甚是滲人。
不少侍從侍女的麵色都驟然白了起來。
風靈的更是蒼白如雪,腳下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梵涼淵的眸子閃了閃,卻並沒有被這種情景嚇到,隻是薄唇微微一翹。
“嗯,是溺水而亡的!”
柳溪陌慢慢走了過去,可是才走了兩步卻被梵涼淵給握住了手臂,柳溪陌詫異地回眸望向他。
他卻隻是撇開了視線,淡淡解釋道:“別靠那麼近,過了冷氣就不好。”話雖然別扭,但卻的確是關心人的話語。
“謝謝關心!”柳溪陌怔了怔,回神朝他笑了笑,梵涼淵卻好似手指被火燙著了般縮了回來。
“今日如意來接我回院子,但是誰知道路上卻出了點小事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居然啊,撞上了輕柔的鬼魂,如意便被嚇得昏迷了過去……”
“輕柔的鬼魂?”梵涼淵打斷了她的話,“怎麼回事?”他上過戰場,對這些個怪力亂神的事情自然是不信的。
“我也很好奇,當時輕柔那張滿是鮮血又青白相間的怪異臉,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隻是如意當下便被嚇昏了過去。”柳溪陌點頭。
風靈的攥著手帕的手指不停地顫抖,她低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太過明顯的恐懼感。
“然後,你也知道,我懷著身孕,加上受了驚嚇,自然是慌不擇路的跑了回去,然後到了院子裏見到了瑤玉我才回過神來,讓瑤玉叫人來把如意給抬回去,誰知道瑤玉一到花園裏,就看到了如意的屍體浮在了水麵上。這才有了今夜之事。”柳溪陌淡淡解釋道。“如今,我隻盼涼淵你能明斷,別讓如意就這麼白白冤死了。”
梵涼淵望了望她,點點頭,頓了頓,才道:“瑤玉在哪?”
瑤玉忙自人群中走了出來,跪了下來,“奴婢叩見王爺。”
“把今夜之事,如實道來。”梵涼淵道。
瑤玉不敢隱瞞,把方才與柳溪陌說的那番話,又細細說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