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空白的紙上浮現照片上所有的人物時，已經快要零點三十分了。
但是，這個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的晚上，除了照片上邊的人，還有其他人，鏡頭後邊的人，並未留下任何影子。
餘音一邊幻想，一邊在左側的空白處描繪。
那個時候，賀挺安靜筆直地站著，存在感很低，隻守在一邊，目不斜視，然而，若有危險，相信他能第一個衝上去，他的視角，仿佛是三百六十度的。
邱逸一手搭在賀挺的肩膀，興致高昂地說著什麼，但好像一直是自言自語，不過樂此不疲，沒人搭理，也能玩得起勁。
賀若似乎在躲避著賀挺，呆在嚴仲澤一側，對著孩子們擺著各種表情，起哄鬧騰，古靈精怪。
而嚴仲澤，孑然而立，周圍的一切人物景物，像是他的背景一樣，他拿著手機抬起雙臂拍照，那個角度，她看不到他的神情，隻看到兩道飛揚的眉毛，還有貼合著的雙唇，唇角冷硬，看不出喜怒。
“哢嗒”一聲，安靜的房間，忽然發出一道開門的聲音，餘音嚇了一跳，指尖微頓，隻覺得心髒漏跳一拍，這個時候會進房間的人，隻有一人。
房門打開，嚴仲澤走了進來，看到還沒睡下的人，也有那麼一瞬的停滯。
“還不睡？”
“快……睡了。”餘音應了一句，本以為他不會來了，連忙將畫冊合上，放在床頭櫃上，正要躺下。
“幫我脫衣服。”
嚴仲澤走到床邊，張開雙臂，顯得順其自然，餘音猶豫了一瞬，想到什麼，立刻下床，伸手，將他的西裝褪下，放在沙發上，又一顆一顆解開他襯衫的紐扣。
白皙而又精壯的身體，立刻露了出來。
看到男人的身體，餘音還是有些不適應，越解下邊，手抖得越厲害了。
等解開最後一顆紐扣，順利脫下襯衫的時候，餘音才鬆了一口氣，他手臂上邊的槍傷，已經消失不見，找不到一絲受傷的痕跡，但那道被她咬過的牙印，卻還明顯地印刻著，像是紋身一樣，印記鮮明。
餘音凝視的時候，嚴仲澤冷不丁開口：“你就讓我這樣睡？”
這話的意思是，連褲子也要她脫？
餘音低著頭，紅著一張臉，指尖搭在皮帶扣上，卻不知道怎麼解，急道：“我……不會。”
嚴仲澤按著餘音的雙手，湊近她的耳邊：“我隻教你一次。”
呢喃的聲音，輕撓著耳朵，餘音隻覺得耳朵燙的厲害，立刻撇開頭，身體卻突然一涼，睡衣似乎被扯走了。
她環住身體，驚恐地望著他。
嚴仲澤一把將她抱起，丟到床上。
餘音抖著身體，顯得不知所措，隻能閉著眼睛，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然而，嚴仲澤卻是關了燈，什麼也沒做，隻是簡單地摟著她睡覺。
“今天……”
驟然聽得他說話，餘音的身體，不自覺一僵。
“等你畢業的時候再說。”
已經是四月底了，二十多天後，就畢業了，那個時候，他應該厭倦了吧，或許，他已經厭倦了，在南非的時候，他好像想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