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冷對,誰也不甘在對峙中後退,仿佛隻要退一步,就會輸得一敗塗地一樣。
“你跟他相處太久,學了不該學的東西。”
“是嗎?餘小姐也這麼覺得?”忽然,尤瑛理側首一看,視線正好定格在餘音所在的位置。
餘音嚇了一跳,遲疑地冒出一顆腦袋。
燈光之下,沈克西裝革履,猶如初見時那樣,有著俊逸的五官,卻彷如博物館裏珍藏的雕塑,沒有任何表情,甚至不知道喜怒哀樂。
唯一一次看到沈克不一樣的表情,還是生氣,隻因她咬了嚴仲澤,在嚴仲澤身上,留下了永遠不能消除的疤痕,那個時候,他很嚇人。
而尤瑛理,依舊是那身藍色職業套裝,柔順筆直的墨綠色長發,在河邊夜風吹拂下,輕輕揚起,像是改變軌跡的五線譜一樣,平添了一絲女人的柔情。
兩人站在那裏,竟然意外的和諧。
“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餘音歉然地坦白,“那個……你們認識啊?”
沈克沒有回答,許是覺得沒有必要,又或者是默認。
“不認識。”尤瑛理卻給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她撫了撫發絲,顯得風情萬種。沒有半點被人撞見的尷尬和赧然。
兩人相視一眼,一個冷漠,一個挑釁,相看雖然不是兩相厭,但也好像不是互相喜歡。
餘音不知道尤瑛理為什麼會否認,明明剛才還提到當年來著。
“那……也算一半認識一半不認識,我還以為你們以前是情侶呢。”
餘音幹笑一聲,不過他們的對話,實在讓人容易誤解,菲菲說過,一個女人針對一個男人,隻能說明這個女人喜歡這個男人。
“情……侶?”尤瑛理低喃出聲,忽然冷笑起來,冷豔的眼眸,在燈光照耀之下,仿佛跳動著一簇火焰。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別生氣,隻是,既然能站在一起說話聊天,也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間,相處久了,容易產生誤會,有矛盾也是正常的,但是吵完架,解釋清楚了,就和好如初吧?”
“朋友?”尤瑛理搖了搖頭,看她的眼神,一半是好奇,一半卻讓人有點看不懂,許是同情,“你也太天真了,彼此不認同彼此的行為,各為其主,那隻能算死敵。”
死敵?
餘音聽不懂尤瑛理的話,或許離他們的世界太遙遠。
雖然她一無所知,但她卻明白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人與人之間,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敵人,不是嗎?而且,敵人至少比仇人好,起碼敵人可以變成朋友,不是嗎?”
“敵人可比朋友可靠,至少,朋友會背叛,而敵人永遠不會有背叛的機會。”尤瑛理轉身離開經過餘音之時,將手搭在餘音的肩膀上,“你還年輕,前邊的路還長著,我很好奇,以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希望你會來到他的身邊,畢竟,他才是最懂女人的人。”
他?誰啊?
“餘小姐,請上車。”那邊,沈克已經打開車門,延請餘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