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突然開口,直接地令人有些沒有防備,餘音一口嗆在那裏,咳得麵色通紅,眼淚都流出來了。
像他們這種關係,不該過問這種私事的。
餘音抽過桌上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然而,路邊的紙巾有些劣質,粗糙而又經不起摩擦,一小片薄薄的紙巾黏在了餘音的眼角下,令人無法忽略。
楊帆抬手,伸了過去,餘音卻是下意識一縮,他的手,落了個空。
“紙巾黏在眼角下邊了。”
餘音暗暗鬆了一口氣,偏開頭,摸了摸,果然有東西黏上了。
“你有喜歡的人對吧。”
楊帆問的依然直接,篤定的口吻,就像當初讓她做他女朋友那樣直接,那樣肯定。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
她點了點頭,卻閉上嘴巴,沒有多做解釋。
“是超市碰到的那個?”
餘音搖了搖頭。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從事哪方麵的工作?”
這種被盤問的口氣,餘音不喜歡,隻能避重就輕地回答:“他做生意的,不過很少有人知道他,你不認識的。”
見餘音不願多談,楊帆心底有了幾分猜測:“你喜歡生意人?你確定那是喜歡?”
他的問題,很是尖銳,像是審問一樣,她剩下的仿佛隻有三種回答,是,不是,或者沉默。
她不知道哪樣才算是真正的喜歡,是一見鍾情的心動?是兩情相悅的甜蜜?是三生三世的承諾?亦或者是隻要他好就可以的放手?還是死也不願鬆手的占有?
她隻知道,對於嚴仲澤,她不想離開不想放手。
“生意人最講究利益,他們的心思,深沉如海,狡詐多變,不適合你,如果是你,應該不會喜歡上才對。”楊帆熟知餘音的心性,所以,他的話也很確定。
“但也有例外的。”餘音辯解了一句,哪怕她本來就是利益得失的一件拍賣品而已,但嚴仲澤從未騙過她。
“對,但改變不了他們唯利是圖的本質。”楊帆下定論的時候,連神情都很平淡,仿佛說得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人。
“你這樣太片麵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唯利是圖,他們也會從事慈善事業。”雖然嚴仲澤或許更講究利益,但對她沒有用利益衡量,而且,撇開嚴仲澤不說,撇開喜歡不喜歡不說,至少方雲晞不是這樣的人,一個會親自去慈善晚會會場查看準備情況的人,她不相信隻是唯利是圖。
“慈善事業隻是為了提高他們的名氣,有些投入是必須的,這比讚助商更能獲得良好的企業形象。”
楊帆的話,很理性,仿佛經過驗證一樣,成為一種定律。
可聽著卻很刺耳,以前的楊帆,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會有那樣的想法。
是她沒有認清他,還是這些年他變了太多。
“哪怕懷揣著其他目的,但至少他們投入了,不是嗎?總比什麼都不做,卻把話說得那麼漂亮的人好太多了。”
“如果這種小投入是為了更大的騙局,你還能這麼認為嗎?”
餘音不知道什麼投入什麼騙局,隻知道不想聽下去。
“這個世上,沒人比我更適合你的人,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