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仲澤隻覺得氣血上湧,他一把握住餘音的手,順勢猛然一帶,餘音立刻撞在他的懷裏。
“我的鼻子好痛。”餘音扁著嘴控訴道,力道那麼大,感覺鼻子被撞歪了一樣,酸酸痛痛的。
然而,聞著他身上獨特的味道,好想就停留在這一刻,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管,隻要他在,就是全部了。
“忍著。”嚴仲澤一手攬著餘音的腰,一手扣著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如果可以,甚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化為他的一部分,這樣就不會在他看不到的時候置身危險的地方。
餘音沒有掙紮,下意識環著他的腰,感受著那道強勢的力量將她擁緊,任由他的氣息和溫度將她包圍。
她窩在嚴仲澤的懷裏,感受著他的心髒,一下一下,強勁有力地跳著。
“你的心髒跳得好快。”
“氣的。”嚴仲澤蹦出兩個尖銳冰冷的字。
餘音輕哼一聲,該生氣的是她才對吧。
“我有點喘不過氣了。”餘音悶悶地道。
“憋著。”嚴仲澤毫不留情地扔來兩個字。
鼻子一直貼在他的胸口,密不透風,餘音哼唧道:“我實在憋……”
“哪來那麼多廢話!”嚴仲澤不得不放開扣著她腦袋的手,卻沒有鬆開搭在她腰間的手,隻怕一鬆手,這個女人又會處在危險中。
他從未想過,這個女人,會追隨到這裏,明明是那麼膽小的一個人,連一個掃地機器人都怕,卻出現在這個隨時都有餘震的地方。
餘音揉了揉鼻子,鼻子已然有些發紅,眼神滿是弱弱的埋怨。
本來圓潤的臉蛋,顯得瘦削不少,黑眼圈很深,困頓透著血絲的眼睛,還兀自強撐著,卻透著滿滿的可憐相。
前兩天看到的時候,還那麼豐滿水潤,抱在懷裏的感覺,也是柔柔軟軟的,現在,全是骨頭。
而原本白皙的雙腿,此刻白一塊灰一塊黑一塊,露在外邊。
嚴仲澤眼神一眯,餘音被看得立刻敗下陣來,不敢直視。
垂下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深藍色的西服上邊,印著好幾處灰色的印記,全是指印,好像是……她的。
“穿成這樣,像什麼話!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也不怕受傷!”
餘音打量了一眼自己,本來長長的褲腿,被她剪得半長不短,露出纖細的雙腿,搭配著單薄的長袖襯衫,不倫不類,像嚴仲澤那麼講究的一個人,一定容不下這樣穿著打扮的她。
“當時有特殊需要嘛。”餘音咕噥一聲,越來越氣短,應該是她質問他才對的。
忽然之間,餘音想到,此刻的自己,是從災區過來的,不是平常清爽的模樣,而是灰頭土臉,蓬頭垢麵,狼狽不堪,這是她最醜的時候了!
她拚命用袖子擦了擦臉頰,已經變灰的襯衫上邊,立刻粘上了一片黑漆漆的印子,像是滴著的墨被暈開一樣。
怎麼會這樣!
她不要現在的這副模樣被他看到!
她的臉,在他眼裏,一定很醜很難看,一定會遭他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