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生麵色凝重,帶著惋惜之色。
“瑛理,你也知道,你的女兒,患有先天性膽道閉塞,雖然四年前進行了肝移植,但術後出現並發症,現在高燒不退,需要進行第二次肝移植,但第二次的肝移植,無論對捐獻者或者你的女兒,風險很大。”
老太太一聽,已經哭泣起來。
餘音藏在門外,靜靜聽著。
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已經進行過移植手術了,那些手背上的針孔,看著都觸目驚心。
那麼乖巧的孩子,雖然在家人麵前裝作若無其事,但到底還是會害怕的。
尤瑛理將小女孩的手包含在掌心,小小的手,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除了肝移植,沒有其他辦法了?”
宋醫生無言以對,算是默認了。
“宋醫生,你準備手術吧,就從我的肝髒上切取。”此刻的尤瑛理,顯得異常的冷靜,仿佛在幾個方案中選擇一個一樣,而不是從自己的肝髒上竊取一塊。
“不行,第一次你已經切了百分之二十的肝了,若是再切百分之三十,你的日常生活會受到影響。”宋醫生拒絕道。
“割我的吧,我是桐桐的外婆,四年前的時候,我也是符合的。”老太太活了這把年紀,沒有什麼好在乎的,唯一希望的,也隻是女兒和外孫女健健康康。
“媽,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事你就別操心了。”尤瑛理道。
“我能不操心嗎?就你覺得自己行嗎?萬一你倒下了,我哪裏能照顧你們兩個。”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伯母,瑛理,你們兩個先不要衝動,手術不是說做就能做的,我這邊幫你再找找,雖然捐獻者很少,但不是沒有。”慕啟鷹從中勸了一聲。
“慕先生說的是,你們兩人的情況,都不符合捐獻的要求,不過,桐桐的情況很危險,越早移植越好,拖久了對誰都不好。”
宋醫生雖然很想安撫,但桐桐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每年都有很多兒童等不到而死亡。
“我不得不提一句,第二次肝移植,親體移植對桐桐最好,如果可以,還是找到孩子的父親吧。”
宋醫生說完就出來了,隻留下四人,餘音側身回避。
“我去求他,哪怕跪下來也好,他是桐桐的父親,他對桐桐是有責任的,我不信他連這點人性都沒有了。”老太太強硬地道。
如果這個慕啟鷹不是桐桐的父親,到底誰才是桐桐的父親?
腦袋裏,忽然蹦出一個名字。
沈克。
可她們口中始亂終棄沒有人性的人,會是他嗎?
她不相信,雖然沈克有時候理性的無情,但對人還是留有餘地的,更何況還是交往過的尤瑛理,兩人之間哪怕發生什麼事情,沈克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這種事情才對。
那麼,難道還有其他人嗎?
她不知道,沈克和尤瑛理是什麼時候交往什麼時候結束。
“媽,已經夠亂了,您就別添亂了。”尤瑛理儼然有些煩躁。
“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桐桐一天天受苦嗎?這孩子自來到這世上,遭了多少罪,你每天都幹什麼,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嗎,不知道她天天盼著你嗎,你工作重要還是女兒重要,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