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
半醒半夢間，餘音隱隱約約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仿佛夢底傳來的呼喚，似曾相識。
“雪兒……”
餘音緩緩睜開雙眼，隻感覺身上暖暖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蓋著一層薄毯，應該是石依蘭給她蓋上的。
她有些混沌地瞥了客廳一眼，石依蘭還在沙發旁邊守著，但不知道幾時已經端來一盆熱水，正在給君辰風細細地擦拭身體，嫋娜的薄煙優優柔柔地飄蕩著，平添了幾分寧謐，如果忽略那血色痕跡。
君辰風的身上，還有未擦幹淨的血跡，白色的毛巾，已經被染成水紅色。
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石依蘭微微側著的臉，她輕蹙著眉頭，眼底蘊含著滿滿的心疼、擔心，濃得早已藏不住了。
原來，她隻會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傷心，所有的情緒，都獨自默默忍受。
這份執念，真的如南茜所說，太深了。
“雪兒……”
一聲呼喚，打斷了餘音的思緒。
這好像是君辰風的聲音，但他似乎還睡著，隻是囈語，更像是在做惡夢，可那聲聲呼喚，不知為何，聽著有幾分悸動。
“君少，你醒一醒。”
石依蘭輕喚了一聲，忽然，君辰風一把抓住她的手，扣得緊緊的，指節捏的泛白，石依蘭的手臂，被掐的一片青紫。
“是哥對不起你。”
哥？
雪兒的話，難道是指南茜的女兒嗎？
那麼，他曾提過有人說他的眼睛漂亮，是指他的妹妹？
“君少……”石依蘭忍著痛楚，輕輕推了推君辰風。
君辰風猛然睜開雙眼，酒紅色的眼瞳，彷如將黑夜撕開，更像白雪被鮮血染紅，刹那間，餘音感覺腦袋有什麼噴湧而出，可快得似流星一樣，什麼也抓不住。
“是你。”君辰風看清旁邊的人，緩緩鬆手。
石依蘭將手臂藏在身後，上邊有一圈紅色的指印。
“君少，現在是五點二十五分，要起來嗎？”
想到今晚的事情，君辰風正要坐起，卻微微牽動傷口，石依蘭立刻攙扶。
他抬了抬手臂，行動不如之前靈活。
石依蘭無言地拿起酒紅色的襯衫，展開，先將君辰風的右手臂套進去，指尖卻有點微顫。
餘音知道，那是緊張，誰讓她是過來人呢，普通朋友，應該沒有做到這個程度的吧。
君辰風仿佛瞥到什麼，突兀地一把抬起石依蘭的手臂，上邊的指印，十分鮮明，那好像是他留下的。
“抱歉，我自己來吧。”
君辰風伸出左手，套了進去，正要係上紐扣的時候，顯得有幾分遲緩。
“都已經是傷患人士了，還逞強呢。”
餘音靜靜地看著那麼一幕，忽然覺得很是和諧，像個妻子給丈夫穿衣一樣，畫麵太美，她本來也不想打擾的。
君辰風看到沙發上好像剛剛睡醒的人，心情不覺好了幾分：“小甜心，那你還不過來給我係上？”
“我睡久了，手臂麻著呢。”餘音找借口，這種親密的事情，她可不給其他男人做。
“怎麼，要我給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