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部分人,不是嚴仲澤的人,就是君辰風的人,他們都知道,按照兩人的槍法和冷酷,絕對會讓丁梓欣斃命。
然而,兩人並沒有選擇射擊要害,而是當先想要阻止丁梓欣開槍,哪怕改變子彈的軌跡,或者減弱子彈的速度,這是唯一在距離之外能做到的事情。
隻是,這兩人有沒有改變軌跡,在場之人並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替餘音擋開子彈的,並非他們兩人。
“嗷嗷……”
一團白色毛茸茸的東西,闖入餘音的視線,晃動著兩隻大大的耳朵,烏黑圓潤的眼珠子,直直地看著她,滿是關心甚至擔心的樣子。
見餘音不說話,或許不像平常那樣朝它微笑,浩斯噘著嘴,正要親上餘音的嘴。
“臭小子,幹得好!”季森當先從這場槍戰中反應過來,一把撈起浩斯,對它的兩隻耳朵,一通蹂/躪,惹得浩斯炸毛,季森絲毫沒有留意到剛才浩斯想要偷吻餘音的舉動,否則,想必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沒想到我們的第一次合作,還挺合拍的。”見餘音沒事,君辰風的嘴角,漾開一朵妖冶的笑容,隻是說話時的氣息,還是泄露了他的故作輕鬆和緊張。
嚴仲澤板著麵孔,抬手一扔,手裏的手槍,準確無誤地落在邱逸的手裏,大步向餘音走去。
他屈膝蹲下,半扶起餘音,此刻的餘音,臉色微帶酒後的粉紅,嘴唇卻是一片蒼白,眼神怔怔的,整個身體軟塌塌的,像水一樣,能從他指尖流走。
嚴仲澤下意識將餘音狠狠地按在自己的胸口,這輩子,他從未像剛才那樣恐懼過,二十多年來,從來隻有別人畏懼他,沒想到第一次嚐到害怕的滋味,竟然是因為這個女人。
哪怕當初這個女人要離開他,他也沒有如此驚顫過,畢竟還活著,總有一天,能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找到她,不管是強迫還是懷柔,總能回到他的身邊。
可這次不同,槍法再準也沒用。
那個時候,如果沒有那隻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蝴蝶犬,子彈,很有可能已經從這個女人的身體穿過。
嚴仲澤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敢想下去。
“仲……澤。”
悶悶的聲音,在胸口響起。
“說!”
嚴仲澤壓抑著自己的聲線,控製的宛如平常一樣,可慕思琪聽得出來他的緊張,哪怕掩藏的很好,因為那是從未有過的,也絕對不可能在嚴仲澤身上出現的。
“我快沒……氣了。”
嚴仲澤鬆了鬆手,陰沉著一張臉:“沒氣就別說話了!”
“不……說話就真沒氣了。”餘音弱弱地回道,本以為嚴仲澤會甩給她一張冷臉,哼一聲,嘲諷一句,像往常一樣,沒事了,然而,她顯然忽略了這件事的性質。
嚴仲澤非但沒有諷刺,甚至連一個語氣詞都沒有,反而更加沉默,唯有眼神,隨著靜默,而令人看不透,隻覺得心慌。
正當他要抱起餘音時,忽然,隨著發絲的飄動,嚴仲澤隱約看到了什麼,眼神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