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出來的還是陸以翔，隻是這一次，他是在另外一名外國醫生的攙扶下出來的，他顯得異常疲憊，仿佛站都站不住的樣子，而那名外國醫生，差不多六十歲左右，也是有些倦色，但沒有陸以翔那麼嚴重。
“手……術……”餘音結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身體抖得厲害，仿佛隻要一個字不對，就能馬上倒下來。
“手術結果。”嚴仲澤蹦出四個字，不是詢問，更像是一種命令。
“這場賭局，是我贏了，我的手術，比你的保證，更可靠。”本來是豪邁嘲諷的宣言，然而，陸以翔仿佛實在沒有力氣，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鏡片後的眼神，沒有那麼犀利，像是隨時都能睡著。
麵對挑釁，嚴仲澤第一次沒有發脾氣，第一次感覺自己真正鬆了一口氣，哪怕解決再大的事情，都沒有像此刻覺得，能給人一個交代。
“你能別說的那麼深奧，我聽不懂，手術怎麼樣了，仲澤，他的意思，是手術成功了嗎？”餘音夾在兩人之間，急切的想要證明什麼。
“沒見過理解力這麼差的人，你的女人，你自己負責解釋。”陸以翔已經沒有多少精力跟餘音解釋這麼淺顯易懂的話，“接下來的四十八個小時，是最關鍵的，不能有任何意外，至於其他的，都明天再說，除了病人的病情變化，其他事情都不要找我，否則……”
陸以翔推了推眼鏡，餘音卻在瞬間跌坐在地上，嚴仲澤連扶都來不及，這個反應，儼然像是告訴她節哀一樣。
“我說手術很成功，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懂嗎？”陸以翔用盡最後的力氣，吼了一聲。
“她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嚴仲澤麵無表情地解釋道，卻是伸手，將餘音拉了起來，動作異常溫柔，手中的女人，軟綿綿，仿佛沒有一點重量。
“噗……哈……”賀若大笑出聲，沒想到自己少爺還能講笑話，笑聲回蕩在安靜的走廊，似乎能震動整個樓層，卻也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我隻是腿軟而已，哪裏理解力差了。”餘音靠在嚴仲澤的身上，辯解了一句，一旦陸以翔推眼鏡，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還代表著一種自信和驕傲，她知道手術成功了。
此時，外邊天色已黑，這場手術，一直從早上做到現在，這個女人也擔心到現在，以這個女人的體格，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還有，我的語文是音樂老師教的，不是體育老師。”餘音一本正經地澄清了一句。
賀若捂著嘴，偷偷笑著，兩個肩膀，抖動的厲害。
嚴仲澤冷哼一聲：“有什麼區別。”
“老師，我先去睡一會兒。”陸以翔黑著臉，向旁邊的外國醫生告辭一句，便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有兩名年輕的醫生，攙扶著他離開，他也沒有推拒。
聽得輪子滾動的聲音，卻見手術室裏邊，兩名醫生和兩名護士推著一張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