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大的海港碼頭,一直掌控在洪英幫的手裏。
此時,堆著集裝箱的倉庫內,半明不暗的燈光下,吊著十五人,十五人都是光著上半身,身上密布著一條又一條的傷口,像是一刀一刀劃下,很是猙獰。
他們的手臂上,都有一個三條橫杆的紋身,一模一樣。
左邊十四人的刀痕,遍及全身,傷口呈暗紅色,儼然凝固了,正垂著頭,仿佛昏死過去很久,但胸口微弱的起伏,說明他們還活著。
隻有最右邊那人,刀痕倒是少了一些,但傷口很新,上邊的血跡,也是鮮紅的,人儼然還清醒著,可也是半死不活的。
地上,放著一個裝滿冰塊的盆子,裏邊浸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他們的對麵,冷硬的椅子上,坐著一人,翹著二郎腿,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旋轉著手機,酒紅色的眼瞳,深深淺淺,像是在看著他們,又仿佛凝思一般,西服上衣胸口處插著的黑色玫瑰,顯得妖冶而又幽暗,在這個地方,帶著死亡的氣息。
君辰風的旁邊,還站著一人,戴著黑色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神色,他的手腕上邊,係著一串黑色佛珠。
每過五分鍾,這人就從冰盆裏抽出冰冷的小刀,慢慢地切割著最右邊那人身上的皮膚,動作很是緩慢,切割的不深不淺,卻痛得那人嘶吼不已,那是浸過鹽冰水的小刀。
等鮮血流出的時候,又用匕首的刀麵,貼住傷口,將鮮血凝住。
“曜,時間怎麼能過得那麼慢呢。”君辰風輕喃出聲,顯得百無聊賴,對於這麼一幕,似乎有些厭倦了。
“少爺,要找個女人過來嗎?”曜將小刀插回冰盆,問了一句。
“這個地方,這麼一幕,實在太煞風景了,女人是用來疼愛的。”
與其說憐惜女人,倒不如說,此刻,君辰風對女人,沒有興趣。
“君……少,求……給……個痛快吧。”最右邊那人央求道。
“你們痛快了,本少找誰消遣去呢?萬老三那個老東西讓你們燒了本少的貨就想跑,卷走的東西倒是不少,這也無所謂了,那個老東西什麼不好撞,偏去撞那架飛機,他是一家三口徹底炸的幹淨了,連渣都不剩,本少隻能找你們了,這口氣不出,本少憋得實在難受,在幫裏混了這麼多年了,你們還不知道本少的脾氣嗎?”
明明是略帶磁性的聲音說出,卻令人更加心生恐懼,那雙眼睛,藏著冷酷、殘忍、嗜血。
如此反複之下,那人的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百無聊賴中,手機的屏幕,忽然亮了起來,上邊隻出現龔叔兩個字。
龔叔是跟隨君辰風最早的人,從君辰風被君老夫人送入洪英幫開始,就一直幫襯著,君辰風能挺過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少不了他,而洪英幫內部的事情,如今也是龔叔受命處理。
君辰風坐直了身體,按下接聽鍵:“龔叔,處理地怎麼樣了?”
君辰風的口吻,儼然多了一分敬重,這也是唯一一個能讓君辰風露出這種口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