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爺子忽然厲聲喊了一句，餘音不自覺一個顫抖，回頭，卻見嚴老爺子帶著猶疑之色。
“你……認識蘭……君老夫人？”
他跟君老夫人的糾葛，已經過去幾十年了，知道的人並不多，也沒人敢當麵提起。
按照嚴仲澤的性子，嚴老爺子斷定，是絕對不會跟這個女人說起的。
如今敢在他的麵前公然說到君老夫人四個字，尤其將他和君老夫人相提並論，嚴老爺子自然有些意外。
“不止認識，我還跟她吵過架搶過人打過賭，隻是打賭輸了而已。”餘音一掃之前的憤懣，說得很是自豪，仿佛這是能拿出來炫耀的事情。
跟君老夫人都是吵贏了，她就不相信說不過嚴老爺子，反正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她也一定能搶贏人，輸什麼也不能輸了氣勢。
君老夫人是什麼樣的脾氣，嚴老爺子最是清楚，對於餘音的話，隻當做胡說八道。
即便這個女人再怎麼討好君老夫人，也成為不了君家的人。
“你別不相信，南茜老師可以作證的，不過，我也沒希望你能相信。反正君老夫人比你好多了，至少她喜歡小動物，偶爾有點可愛，雖然又很倔強，明明身體不舒服，還不聽醫生的話，明明那點早該放棄的堅持，非要把大家都鬧僵才罷休。不過即便如此，至少她會對南茜老師放下架子，她們還是婆媳關係呢，而你，永遠也做不到。”
“她喜歡小動物嗎？”嚴老爺子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於她的諷刺，都沒有介意，反而追問起君老夫人的事情。
“當然了，看著蝴蝶犬就跟丟了魂一樣，一口一個小可愛。”餘音雖然還不太願意搭理嚴老爺子，隻是說話歸說話，生氣歸生氣。
嚴老爺子似是有些恍惚，許是覺得久了，久到忘記了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事情。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驚醒了陷於回憶的嚴老爺子。
餘音從兜裏拿出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不想跟嚴老爺子說話，便接了。
“是我。”
餘音還沒有開口，對方已經蹦出兩個字。
餘音辨認了一會兒聲音，聽不太出來，感覺又有點熟悉。
“你是……”
“肖蘭香。”對方說出一個名字。
“肖……蘭……香？”餘音歪著頭嘀咕了一聲，卻沒有發現嚴老爺子變了的眼神，“誰啊？”
“茜茜的婆婆！”對方立刻傳來暴躁的聲音。
“你是……君老夫人！”餘音這才反應過來，君老夫人從未給她打過電話的，不知道今天招誰惹誰了，才提到君老夫人，君老夫人就找上她了。
嚴老爺子一聽這個稱呼，反應比較任何人都快，他朝柴管家示意。
柴管家含笑走到餘音身邊，順手奪走餘音手裏的手機，開了免提，在餘音茫然的時候，又親切地將手機遞回到餘音的手中。
“喂，老人家跟你說話，怎麼這麼心不在焉，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賭約嗎？”
嚴老爺子微微坐直了身體，果然是記憶中的那個聲音，哪怕過去幾十年，還能聽出些年輕時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