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周天裕展開心理戰時,頭兒推開門走了進來,他壓低聲音說道:“銳子,走,有急事!”我見頭兒一臉嚴肅,顧不上再和周天裕多說,站起身來便往門外走去。出門後,我低聲問頭兒道:“頭兒,出什麼事了?”頭兒一臉陰沉的說道:“發現上次攻擊你的那隻金蠍的蹤跡了,走,我們過去!”聽到這話後,我心裏咯噔一下,在這之前,我共遭到兩次蠍子的攻擊,一次在本市,另一次在蕪州,不知頭兒說的是哪邊的蠍子。盡管心裏充滿了好奇,但我還是一聲不吭的跟在頭兒身後上了車。頭兒親自駕車,出了總隊的大門後右拐,然後一路向東駛去。見此情況,我按捺不住了,壓低聲音問道:“頭兒,我們這是去哪兒,不用再多帶些兄弟過去嗎?”我可是嚐過那兩隻蠍子的厲害,不是人力所能應對的,而頭兒並未親身經曆,便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不用!”頭兒一臉淡定的說道。看到頭兒胸有成竹的樣兒,我便明白了,一定是第五人出手了。他舉手投足之間便解了我身上的蠱毒,實力不容小覷,要對付蠍子的主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往前又行駛了一段後,頭兒沉聲說道:“我們去藍天水韻,蠍子出現在C座151號別墅附近。”聽到這話後,我先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了,藍天水韻的C座151號別墅正是莫彥和肖慧租住地,難道問題竟出在那兒?“發現人了嗎,不會是那保姆吧?”我疾聲問道。聽到頭兒的話後,我的頭腦中便出現了那叫黃菊花的保姆的身影,你別說,她的體形和我在翠竹苑小區看見的那個黑袍人極為相像,便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頭兒猛踩一腳油門,沉聲道:“現在還不好說,等我們過去應該便能知道了。”盡管頭兒說的很含糊,但我知道之前那黑袍女人十有八九便是黃菊花了。我初見她時,便覺得這徐娘半老的女人不像是做保姆的,第一感覺還真是準。想到那個裝聾作啞的女人竟能養出那麼厲害的毒物,我心裏不由得有幾分打鼓,都說最毒婦人心,真是不錯。車進藍天水韻後,我就將手伸到了腰間摸到了槍上。我想無論是誰,麵對一個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奪去你生命的女人,都會非常忌憚,我也不例外。頭兒將車停在距離151號別墅近百米的地方,然後熄火下車,我和並肩向前走去。藍天水韻不愧是高檔小區,不光綠樹成蔭、芳草萋萋,亮化工程也沒話說,主幹道的路燈很是給力,給人一種亮如白晝之感。往前走了一段後,頭兒找了個樹蔭停下了腳步,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電話接通後,頭兒低聲問道:“老吳,我們到了,情況怎麼樣?”電話那頭的人不知回了句什麼,頭兒便掛斷了電話,轉頭對我說道,銳子,快點跟上!說完後,頭兒便抬腳快步向前走,我自不敢怠慢,亦步亦趨的跟在起身後,向前一路小跑著而去。從頭兒的話語中,我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不敢怠慢,連忙跟在他身後向前跑去。頭兒沒有直接去別墅的前門,而是穿過右側的通道直奔後門而去。見此情況,我便明白了,不胡扯以外,第五人吳老三一定在後門附近呢!我和第五人雖說有一麵之緣,但卻並不知他的姓名,這個吳三還是從頭兒的稱呼中推理出來了的。後牆的拐角處,果然蹲著一個黑影,頭兒出聲招呼道:“老吳,怎麼樣?”吳老三和之前的裝扮一模一樣,仍是黑袍罩身,不過卻沒有裹頭巾,我這才發現他的頭發很長,不過卻梳理的很是整齊,很有幾分影視作品中常見的道家仙長的樣子。吳老三聽到頭兒的問話後,緩緩站起身來,同時將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和頭兒心領神會的輕點了一下頭,緊閉雙唇。“是她,沒錯,不過我感覺有點異常,這才沒有冒然動手。”吳老三壓低聲音說道。我不知第五人口中的她是何許人也,頭兒則事先有所了解,並沒有詢問對方的身份,而是關切的說道:“有何異常,是不是她的實力和當年在生苗時有了很大提升?”這是我第二次聽到“生苗”一詞,第一次甚至都沒聽清楚,這次則是確認無誤。我在警官大學時,曾接觸夠有過這方麵的東西,知道生苗和熟苗都是苗族的分支,且是相對而言的。所謂的“生苗區”就是純粹的苗族文化區,而“熟苗區”則是接受了漢文化的融合文化區。及時科學發展到如今的地步,生苗在人們心目中仍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存在,他們不光生活在深山老林中,不和外界接觸,而且他們中不乏養蠱、放蠱、巫術的高手,這使得眾人對他們懷有惹不起躲得起的念頭。想不到我們要對付竟是來自生苗的人,怪不得她能不動聲色的給我下蠱,還養出那猙獰可怖的大蛇和蠍子。想到這兒以後,我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吳老三的口中,期待著他說出對方的情況。吳老三麵色黝黑,別墅周圍隻有忽明忽暗的小地燈,光線很弱,我幾乎看不清他的臉。我感覺到吳老三輕砸了一下嘴,低聲說道:“劉隊,我覺得她的氣息較弱,別說精進,比十多年前尚有不如,另外,她的本命蠱行動也非常遲緩,否則,我要想順藤摸瓜幾乎是不可能的。”聽到吳老三的話後,我和頭兒麵麵相覷。我們對生苗的蠱術雖是門外漢,但這東西想來和練拳相仿,絕沒有越練越回去的道理。“老吳,依你看,這是怎麼個情況?”頭兒問道。吳老三雖救了我一銘,但我和他並不熟悉,盡管對這個問題也好奇的不行,但卻沒有開口發問,而是兩眼直直的盯著他,期待他的回答。吳老三低著頭,聲音越發低沉,“我覺得她可能是受傷了,不得不放出本命蠱蟲想方設法的療傷,感覺到我的氣息後,金蠍立即回轉,這才給了我跟過來的機會。”我心裏咯噔一下,按照吳老三所言,那隻金蠍應該是黑袍女人的本命蠱。我對蠱蟲什麼的雖不了解,但也看過這方麵的一些介紹,知道對於用蠱的人來說,本命蠱無異於他們的身家性命,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放出來的。本命蠱蟲如果受傷必須要找毒物補充體內的毒素,一般情況下,都是有主人攜帶其前往。如果將本命蠱放出來自行尋找毒物療傷,那隻有一個可能,主人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無法與之同行。如此想來,金蠍的主人很可能受了重傷,這才給了吳老三順利找到她藏身之地的機會。“老吳,你看?”頭兒問道。對於用蠱,我和頭兒都是門外漢,這事隻能唯吳老三馬首是瞻。頭兒的話問出後,我感覺到吳老三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眉頭蹙成了川字,口中喃喃說道:“六妹,真的是你嗎,你為什麼……”吳老三說到這兒,停下了話頭,伸手輕擦了一下眼角。我抬眼望過去時雖什麼也沒看到,但能感覺到這位如黑塔一般的漢子,在這一刻落淚了。“劉隊,如果真是她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她,但也請你和小秦能高抬貴手,不要傷她。”吳老三在說這話的時候,抬眼看向了我和頭兒的腰間。我們明白他的意思,輕點了一下頭。“老吳,我們不主動傷害她,但……,他可是數次要置銳子於死地了,我擔心……”頭兒沉聲說道。想到車內被勒脖子,綠蛇和金蠍的攻擊和大口大口嘔吐的鮮血,我的心嗖的一下緊了起來,生怕那個毒婆出手對付我。“我可以確保你們兩人的安全,至於她為何三番五次出手對付小秦,等這事完了,我告訴你們原委。”吳老三沉著臉小聲說道。我和頭兒聽到這話後,都輕點了一下頭,答應了吳老三開出的條件。“行,我們這就過去。”吳老三邊說,邊從貼身衣兜裏掏出個藥瓶來,然後分別遞給我和頭兒各一個小藥丸,沉聲道,“吞下去,除那隻金蠍以外,普通毒蟲便傷不了你們了。”我接過藥丸抬頭看了頭兒一眼,見他已將藥丸吞服下去了,我也不再猶豫抬起頭將其放在喉嚨口,一揚脖子將其吞咽了下去。與此同時,我在心裏暗暗嘀咕道:“這小藥丸對付不了那隻金蠍,那它要是想收拾我們的話,那豈不是白搭,”見我們吞咽下藥丸後,吳老三便輕揮了一下手,然後抬腳向別墅的後門走去。頭兒衝我使了個眼色,便跟在他身後過去了,我也不甘示弱,緊隨而上。走到門口時,吳老三警惕的豎起右手,我和頭兒見狀,連忙停下腳步緊張的四處打量著。吳老三的動作告訴我們,附近極有可能有埋伏,我和頭兒卻一無所知,這種明知有危險,又不知危險在哪兒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難受。就在我們四處張望時,耳邊突然傳來了若有似無的口哨聲,我聽後很是一驚。這個口哨聲和我在蕪州聽到笛聲很相近,我下意識的將兩者混淆了。當搞清哨聲出自吳老三之口時,我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