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前兩人的對話其實不難看出,黃菊花對吳老三很是忌憚。她不光姿態放的很低,而且言語之間很是恭敬,由此可見,吳老三的本領和地位都要遠高於她。黃菊花聽到吳老三的話後,小心的說道:“三哥,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不是你苦苦相逼的話,我之前便遁走了,這都是你逼的。”吳老三緊緊的捂住手背,沉聲喝問道:“黃菊花,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莫彥那丫頭就是你殺的,綠蠱宗也壓根沒來過東華,對吧?”吳老三在說這話時,下意識的將雙手向前一伸,黃菊花見狀,大吃一驚,連忙向後退去,口中急聲說道:“三哥,你……別過來,否則,我……”“嗬嗬,六妹,看來你並忘記師父當年留下的戒律,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這般的折騰呢?”五老三笑道。黃菊花見吳老三並未攻擊她,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一臉陰沉的答道:“若不是李沫強那王八蛋害人,我何至於到如此地步,不把他揪出來,我說什麼也不甘心!”黃菊花說這話時,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若是那個叫李沫強的在眼前的話,她極有可能猛撲上去生啖其肉。說到這兒後,黃菊花略作停頓,又接著說道:“莫彥不是我殺的,我也正在查她的死因,目前已有了一點線索,不過……”黃菊花說到這兒,像是猛的想起了什麼,連忙閉口不言了。聽到這話後,我和頭兒對視了一眼,焦急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扒開黃菊花的嘴,讓她繼續說下去。“綠蠱宗的事也是真的,而且這人的實力很強,不在三哥你之下。”黃菊花沉聲說道。“哦,這麼說,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吳老三黑著臉問道。“三哥,六妹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騙過你,倒是你,總喜歡用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伎倆忽悠人。”黃菊花在說這話的時候,兩眼緊盯著吳老三。我注意到吳老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隨即便便將左手從右手背拿開了,輕甩了兩下,不以為意的說道:“我自認為裝的很是逼真了,但還是沒能瞞過六妹的眼睛,慚愧呀!”“三哥,你錯了,你已瞞過了我的眼睛,不過中了我的金蠍本命蠱的人活不過三分鍾,而你已遠遠超過了這個時間。”黃菊花沉聲道,“盡管你這些年潛心研修,實力大增,但我不認為你能解開我的金蠍蠱毒。”“我倒是忘了這點,六妹,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隻是……,唉!”吳老三輕歎一聲道。“三哥,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既然你我都表明了立場,那便來痛快的戰一場吧!”黃菊花略帶興奮的說道,“當年在苗寨時,我一直對師父將門主之位傳給你耿耿於懷,今天我們就來印證一下她老人家的眼光有無問題。”吳老三輕甩了一下雙手,沉聲歎道:“六妹,你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嗎?師父當年曾教導我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都忘了嗎?”“三哥,別說了,來戰吧!”黃菊花大聲吼道。吳老三冷冷的斜了黃菊花一眼,沉聲道:“六妹,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三哥就給你一個機會,來,戰!”吳老三在說出這話的同時,衝著我和頭兒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們兩人退後。就在我和頭兒挪步之時,黃菊花卻突然發動了進攻,隻見她雙手連揮,數道黑影從其手中飛出,絕大部分是奔吳老三去的,但也有一兩道是奔著我和劉明功來的。在這之前,我們都小瞧了黃菊花,別看這女人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心腸卻異常狠辣,無論之前向吳老三突施毒手,還是這會分襲我們三人。我雖不知道黃菊花甩過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定是毒物。盡管在這之前,吳老三已給我們服一下小藥丸,但誰也不敢拿生命去做賭注。那藥丸萬一要是不靈驗,那豈不是嗚呼哀哉了。就在我考慮著如何躲避之時,吳老三出手了,隻見他用黑袍子那寬大的衣袖一卷,便將襲向我和頭兒的毒物全都卷走了。至於襲向吳老三的毒物,他壓根就沒用正眼去瞧,左手衣袖依樣畫葫蘆的輕輕一卷,那些奔他麵門而去的毒物便盡入其中。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這之前,我隻是覺得吳老三的實力可能要超出黃菊花一籌,想不到他隨意一出手便將對方的攻勢化解於無形,看來兩人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麵上。這一念頭剛從頭腦中閃過,隻見黃菊花的頭頂竄出一道金箭,直奔吳老三的喉部而去。黃菊花的心機果然夠深,她之前的那三撥毒物竟全是虛招,這道金箭才是實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她的本命蠱——金蠍子。在那條偏僻的小道上,我曾和金蠍直接麵對過,若不是吳老三及時出手的話,我隻怕早就成了它的腹中餐了。本命蠱對用蠱之人來說,至關重要,一旦用上,便是不死不休的結果。黃菊花意識到今日之事,無法善了,便拿出了拚死一搏的架勢,大有不成功,便成仁之意。意識到這點後,我不禁為吳老三擔心起來,他的實力也許要強於黃菊花,但此刻雙手袖中都有毒物,根本無法施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不知他能否應對?“六妹,你這是何苦呢?”吳老三在發出這聲哀歎的同時,一聲尖銳的哨音脫口而出。哨響之後,吳老三的懷中竄出一道金光迎著黃菊花發出的金箭而去,兩相撞擊之後落於地麵,隻見一隻大金蠍和一隻通體金黃的巨蜈蚣分別伏在地上,兩者隻見相距一米左右。有了之前的見聞,我知道這兩個毒物都是兩人的本命蠱,此刻,猶如兩位武林高手比拚,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兩人都亮出了壓箱子的本領,大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之意。這番爭鬥,雖說黃菊花的準備更為充分,先是發出毒物分別偷襲我們三人,後又乘吳老三不備放出本命蠱,但卻並未討到便宜。金蠍在和蜈蚣的碰撞之後,後退的速度更快,距離也更長,明顯處於下風。借此機會,我仔細打量著金蠍,不錯,它正是之前在林間小道中攔住我去路的那隻,它渾身布滿了冷豔的金黃色,那兩隻蠍鏊當時在月光閃著逼人的寒光,至今,我想起來,還覺得心裏冷颼颼的。黃菊花並不甘心,她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說也奇怪,金蠍仿佛能聽懂她的密語,隨即變得亢奮起來,身體如飛箭一般彈射出去向通體金黃的蜈蚣發起了攻擊。吳老三見此情況,當即便予以了還擊,一陣尖銳的口哨聲劃破了別墅裏的寧靜,金色的蜈蚣也如打了興奮劑一般硬著金蠍撲了上去。傳說中,蠱蟲的製作方法是將各種毒性強大的毒蟲放在一個密閉容器裏,讓它們在其中互相打鬥,最後剩下來的那一隻就被稱為——蠱母。金蠍和蜈蚣不光是蠱母,而且是吳老三和黃菊花的本命蠱,實力更是比一般的蠱母要高出許多。兩隻毒物的動作都非常迅速,我站在一邊,幾乎無法看清它們是怎麼爭鬥的,不過片刻之後,它們的動作便遲緩了下來,互相糾纏在一起,扭打著,撕扯著。在此過程中,黃菊花和吳老三不停以密語和口哨催動著金蠍和蜈蚣,兩個毒物竭盡全力想要置對方於死地,但卻都未能如願,隻能死死的糾纏在一起。盡管兩隻毒物在不停的撕扯,但作為旁觀者的我還是看出了金蠍漸漸處於了下風。蜈蚣如通人性一般,用數十隻足分別纏住金蠍的兩隻鏊,然後再對準蠍子進行攻擊。在堅硬外殼的防護下,金蠍勉強與其周旋,但時間如果一長的話,金蠍必敗無疑。我都能看明白的東西,作為當事人的黃菊花不可能看不出來,於是她閉著眼睛快速念著密語,催動金蠍還擊。我和黃菊花之間雖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但還是能隱約聽到她的密語,不過那些話太奇怪,既不是中文,根不是外語,給我感覺就是一些雜亂無章的符號,真不知那隻金蠍是怎麼聽明白的。就在黃菊花頻繁催動金蠍奮爭時,吳老三卻沉聲說道:“六妹,收手吧,你的功力尚且不如在苗寨之時,看來這些年,你早就迷失在這花花世界中了。”從吳老三的口中,我聽出了一絲傷感和幾許遺憾,看來黃菊花當年一定是蠱道這行的能手,但這些年由於疏於練習,本領反倒退化了。吳老三作為兄長,見到這一幕後,也為她感覺到惋惜。黃菊花並不搭吳老三的話,而是埋著頭繼續催動著金蠍,不過由於兩隻大鏊被蜈蚣的百足纏的死死的,金蠍除了身體用力掙紮以外,根本發動不了有效的攻擊。“六妹,放手吧,把你的問題交代清楚,爭取寬大處理,我一定會幫你的!”吳老三如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者,低聲勸慰道。“不,吳步凡,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別想我投降,我要將你們全都滅了,哈哈,哈哈哈!”黃菊花說完這話後,放聲大笑,滿臉的張狂和得意。看到這一幕後,我心裏暗想道,雖不說敗局已定,但也為時不遠了,真不知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誰知聽到黃菊花的話後,吳老三卻露出了驚慌失措之態,大聲疾呼道:“六妹,萬萬不可,你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