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拓夜猶豫片刻,這才點頭,“你去安排一切,明晚行動。”

莫仇點頭,急忙退下,項拓夜將頭轉回來,望著底下大片黑壓壓的士兵,內心百感交集,本以為不會這麼快,沒想到,有人比他更等不及了。

腦中不禁浮起皇帝的臉龐,眸中的溫度一度度往下降,“在本王還未奪下一切前,你沒資格死。”

他策劃了這些,準備了這麼久,目的就是想報複皇帝,想皇帝手中奪下一切,想讓皇帝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沒想到皇帝病危,甚至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不該是這樣,他還沒報複,還沒從他手中奪走一切,皇帝絕不能死……

夜晚,白心瑤抱著歡兒,陪她一塊吃飯,看著女兒吃得滿嘴肉泥,忍不住一笑,拿起手絹替她擦嘴巴。

“媽……媽……飯……飯”項歡一邊笑著,一邊蠕出聲音。

“歡兒肚子餓了,來,媽咪幫你把肉泥搗碎一些。”聽著女兒開口叫媽媽,白心瑤每次聽每次感動,這陣子歡兒開始學說話,雖然很多時候,她聽不懂,不過至少媽媽這個詞,算清楚了。

項歡轉著骨碌碌的大眼睛,肥嘟嘟的手臂不斷往桌上伸,想捉拿盤中的肉來吃,突然,疑惑的視線轉落在門口,歡兒一愣,隨即笑得更開心,“爹……爹……抱……抱”

項歡的掙紮,嚇得白心瑤趕緊將她抱緊,就怕女兒一個不小心會摔下去,順著項歡的視線追去,這才發現項拓夜不知何時站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她們母女。

“你回來了,肚子餓不餓,趕緊過來吃。”白心瑤抱穩女兒,項歡揮著胖呼呼的短臂,飽含欣喜的水眸直勾勾盯著門口,堅持要讓項拓夜抱,“抱抱……爹爹……”

項拓夜眸光一柔,邁步走了過來,輕而易舉地抱起女兒,耳邊傳來女兒咯咯笑聲,再看到歡兒撒嬌的表情,一整天的疲憊全散了。

“歡兒,今天有沒有乖乖的。”項拓夜捏了捏女兒粉嫩的臉頰,笑問著。

項歡似懂非懂的點頭,隨即樂洋洋的小臉蛋窩入爹爹頸間,她跟媽咪一樣,好喜歡爹爹身上的檀香味,如此愛撒嬌的女兒,惹得項拓夜眉開眼笑,抱著她坐下。

“你今天看起來很累,吃完飯我幫你燒熱水。”白心瑤心疼丈夫的疲倦。

“別忙了,讓莫痕去燒就成了。”項拓夜將她的小手握入掌心中,溫度同樣冰得嚇人,他使了些許的內力,溫暖了妻子的手。

“你有心事?”白心瑤敏銳發現今晚的項拓夜心事重重,忍不住問著。

項拓夜倒也不隱瞞她,點頭,一手抱著歡兒,一手握住妻子,“白愕與四弟已派兵駐守京城,隨時都會有行動,所以明天開始,咱們的人也會調往京城,瑤兒,咱們該回京了。”

白心瑤愣住了,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料到會來得這麼快。白愕調軍鎮守京城,難不成他跟四王爺,真想聯手謀反?

他們有兩人,白愕在朝中的勢力頗大,身旁還有一個四王爺,項拓夜回京,會不會有危險?

白心瑤的思疑,看在項拓夜眼中,卻誤解為她在替白愕擔心,握在她手上的力氣不禁加大,猛然拉回白心瑤的思緒。

“你在擔心白愕?”項拓夜問著,盡管有些殘忍,他還是得提醒她,“瑤兒,白愕跟我是對立關係,他和我,你必須割舍一個。”

白心瑤一愣,看著他眸中的懷疑,不禁有些生氣,“以前不是說了,我是你的人,這輩子隻有你和歡兒……”

她怎麼可能會擔心白愕,她隻是擔心項拓夜,擔心白愕與四王爺聯手,會傷害到項拓夜。

妻子的駁斥,非但沒有惹怒項拓夜,反倒讓他鬆了口氣,欣慰地將她摟入懷中,早在得知白愕把持朝政開始,他就開始擔心總有一天,白心瑤會夾在他與白愕之間,她會痛苦、會為難,甚至會為了親情,選擇支持她父親。

而現在白心瑤的解釋,讓他整顆心都鬆了,隻要她支持他,這樣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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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將一半的禦林軍鎮守在宮門,另一半則分為三十批,紛紛鎮守在皇宮各角落,夜巡侍衛同樣不馬虎,以前每兩個時辰巡一次,如今卻是每半個時辰就巡邏一次,整座皇宮,戒備森嚴。

夜深人靜,宮裏某個角落,禦林軍輪番守夜,突然,一陣霧煙,輕飄飄地從遠方傳來,團團包圍了站崗的禦林軍,不一會兒,本來守夜的禦林軍,各個倒地不起。

幾百道黑影從角落閃了出來,將昏迷不醒的禦林軍紛紛拉入某座宮殿,不一會兒,幾百道人影從宮殿走了出來,身上穿的全是禦林軍的戰袍,繼續鎮守皇宮。

事隔半個時辰,皇宮令一個角落,另一批禦林軍,相同的事再次上演……

床幔內春光一片,白心柔氣喘籲籲的躺在男人懷中,麵對宮裏情勢緊繃,不禁擔憂問著:“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宮裏到處都是禦林軍,真沒有問題?”

項拓天慵懶笑著,對於白心柔的擔憂,不以為意,“區區一萬人,威脅不了咱們。”

“那就好……”白心柔話一頓,又想到另一個問題,葇荑輕撫上項拓天的胸膛,“茜兒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好端端的,怎麼又提起她?”項拓天臉色一沉,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答應過本宮,事成後,本宮便是皇後,可茜兒現在有孕在身,本宮還能當皇後嗎?”白心柔再問,模樣看起來非常委屈。

項拓天煩躁拉開她的手,起身穿起衣袍,“最近的事我已經夠煩了,柔兒,別再拿茜兒的事來煩我,行不行?”

白心柔冷冷一笑,項拓天擺明是在逃避問題,根本不想聊白心茜的事。看來,要他打掉茜兒肚中的孩子,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

“好,本宮不煩你,可本宮得再說一次,你給本宮的承諾,絕不許反悔,等你登上皇位後,本宮便是皇後,茜兒肚中雖然有你的孩子,可也隻能是你的妃子。”

項拓天隨意點頭,倒也沒認真聽進白心柔的話,等他當上皇帝,白心柔是先皇妃子,道德倫理上,別說當皇後了,就算想當他的妃子、美人,同樣沒資格。

白心柔也下了床,薄紗隨意披在身上,從後方擁住穿好衣袍正想離開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舍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