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盡頭是一柄鑲在牆中的亮銀色高背椅,簡直比皇帝的龍椅都有氣勢。那一抹亮銀色猶如漆黑世界中的一絲希望,使三人的心瞬間亮了起來。
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或者該說是曾經的人,因為他的身體是透明的。
蘆雪源和嫽霜顏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辛澤劍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因為對方傳來的氣息是如此的相似和親切。
“你的名字,後生。”那個氣勢雄壯、鋒銳的虛影問道。
“辛澤劍拜見前輩。”
“你知道我是誰了?”
“怕前輩笑話,晚生剛剛才猜到。”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何況我都死了很久了。”透明的人影揮了揮手,三人身後出現了寬大的石椅,“坐吧,東海龍族的郡主,還有在兩顆將星下出生的小子。”
蘆雪源剛張開嘴,嫽霜顏已經發言了:“前輩莫非是…風破海將軍?”
“好眼力。”人影哈哈的笑著,“不幸被你言中了,我正是上一代的白虎天將,風破海。”
見嫽霜顏要行禮,人影忙笑著揮手:“不用不用,對一個已經死掉萬年的人何必多禮。”
“可是風將軍…”
“都說死者為大,我說不用就是不用。”
“這句話不是這麼理解的吧…”蘆雪源倚在椅子上,這椅子雖然大但太硬了,坐上去很不舒服,“就沒有軟一點的椅子嗎?”
蘆雪源還以為對方會說句“給你坐就不錯了”之類的氣話,沒想到風破海歎著氣。
“沒有辦法,我隻擁有這座破城和裏麵的石頭,更離不開這個地方。所以你們委屈點吧。”
“蜀黍,這是什麼地方?”
“你這小子太沒見識,看不出這是猛虎回頭的布局嗎?”風破海敲著椅子扶手,“這是我的陵墓。”
“我靠,難怪皇帝們都把墓地修的那麼屌,原來掛了之後真要在這種地方過日子啊?太他媽悲催了吧!?”
“扯淡!你以為我想待在這個地方嗎?我是被琉雲那個婆娘給陰了!她給我建的是什麼破墓?我不就是說過她的身材比我的腳底板還平嗎?誰想到我還沒死的時候她就給我偷偷建了個墓,我死後靈魂直接被吸到這來了,一困就是…”風破海掰著手指頭,“就是…反正就是那麼些年!”
“又是琉雲大姐啊…”辛澤劍心說那位大姐還真有傳奇色彩,走到哪都能見到她的傑作。
“你見過那個婆娘!?”風破海飄到辛澤刀身前,調整了幾次情緒才和顏悅色的問出口,“她還好嗎?”
“琉雲前輩…也早就死了…”辛澤劍被對方的反應嚇到了。
“果然如此嗎…連最詭計多端的琉雲也死了。”風破海失魂落魄的飄回座位,“我在這裏一坐萬年…究竟是在等誰啊…”
頓了刹那,風破海掃視著他們:“你們走後,將這裏的陣眼毀去吧,我在世間已經了無牽掛了。”
“風將軍,”嫽霜顏猛然站起來,“那樣您就…”
“你們想讓我在這個破地方再坐幾個一萬年?”風破海苦笑著,“幫我解脫吧,就當是幫我這個前輩的忙了。”
嫽霜顏幽幽的坐回去。
“大叔,你是怎麼死的?”蘆雪源這個問題真夠犀利的。
“我當初是拖著別人一起走的,那個白毛鳥人的翅膀可真夠多的,在軍中的地位一定不低,我也不算虧本。”
“鳥人?不會是天使吧?大叔是上次大戰的參戰者?”
“都是舊事,不要再提了,我已經什麼都放下了。”風破海正在頹唐中,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氣氛很尷尬,辛澤劍和嫽霜顏都不好再說什麼,蘆雪源卻不管這茬,他正打算多問點問題,被辛澤劍用眼神製止住了。
風破海抬起頭:“吳猛的後輩也隨你們一起來了?”
“吳猛是誰?”兩名年輕的天將對視著,他們都沒有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答案,嫽霜顏更是不認識此人。
風破海露出懷念的色彩:“就是我的好兄弟,玄武天將啊。”
“玄武天將!”辛澤劍驀然站起身,“陸宇輝!?”
“為毛這麼激動?”蘆雪源不是很理解。
不等辛澤劍解釋,陸宇輝的聲音就從大殿口傳來。
“諸位好啊!能在這個鬼地方看見這麼多活人,真令人驚喜啊!”
那名身高一米六上下,一身古銅色肌膚的年輕人正抱著一包薯條大啃特啃。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整齊的跟著八名黑西服黑墨鏡的外國男性,詭異的是,八人的長相一模一樣。
“是新一屆的玄武天將嗎?”風破海揮著手,“過來坐吧。”
“前輩不可!”
辛澤劍緊張的樣子惹得嫽霜顏和風破海都百思不解,對他有所了解的蘆雪源暗暗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