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平原城頭上,冷眼看著袁家的三萬軍隊在平原城下一隊隊的站好,看得出來,當日沮授從平原所帶走的那五萬大軍,的確是袁家的精銳。在袁家士兵一雙雙剛毅的眼神中,絲毫不見那種敗軍頹廢的氣息,相反,那眼中昂揚著的,是一股強烈的戰意,是一股王者之師的自信。
這就是接連打敗了王雙和張燕的軍隊,幸好在諸葛軍閃擊戰的初期,沒有遇到這等軍隊。我不禁對沮授的能力另眼相看,田豐死後,沮授便真正爆發出了絢麗的光芒。
我揮揮手,袁尚和審配立刻被夜鷹小隊的兩名成員拉了上來,人人五花大綁,拿膠紙封了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沮授一見兩人,便皺著眉頭高喊:“諸葛孔明,兩年多前真該放任主戰派們殺了你!快放了三公子和審正南!”
我知道沮授所指的是當初我秘密潛入袁境,招攬流落江湖的趙雲時,以田豐沮授為首的主和派,力阻了數次袁家企圖刺殺我的行動。這對當時江湖經驗甚缺的我幫助是極大的,不過兩軍對陣豈能服軟?我指著沮授道:“沮公與,不要在此賣好!當日我若在袁境出事,諸葛家豈能饒了袁家?以當時袁家之外強中幹,必會被諸葛家一舉擊破!”
沮授被我的話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切齒地道:“我且問你,諸葛亮,你放人不放?不放的話,我三萬虎狼之師,將隨時淹沒這平原城。”我在城頭上毫不示弱,喝道:“我若不放人呢?憑我這兩萬餘諸葛戰士守住平原,絕不是汝等所能攻下!到時候我二叔帶著部隊從你背後抄來,沮公與,你隻會死得很慘!”
沮授顯然明白我所說的話的道理,在城下沉默不語。我吩咐下人將袁尚嘴上的封條撕掉,果然,袁尚立刻開口大叫:“沮軍師,救救我!我和諸葛亮談好了,隻要你撤軍,諸葛亮就立刻放我和正南(審配字)回南皮,到時我在我爹麵前為你說兩句好話,我爹絕不會怪罪你的!”
袁尚乃是袁紹最最喜愛的兒子,他的命在袁紹心裏有多重,沮授是很明白的。袁紹身邊近來多了一個許攸,頗能揣摩袁紹的心意。而沮授生性耿直,不願曲意迎合袁紹,一直堅持自己認為正確的意見,因此在袁紹麵前,與許攸的數次交鋒中,吃了不少啞巴虧。他之所以請命來到平原助袁尚守城,正是因不願見到許攸那張小人得誌的嘴臉。如果他把袁尚的命給丟了,恐怕他再袁家的政治生涯就真正結束了。
刹那間,千百個念頭在沮授心頭閃過,最終沮授還是長歎一口氣,沉重地道了一句:“諸葛亮,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撤軍!目標清河郡!”
“沮軍師!”呂威橫看到唾手可得的勝利就要從眼皮底下溜走,不滿的叫了出來。沮授回頭無奈的看了一眼呂威橫,道:“呂將軍,你身後還有偌大一個呂氏刀門撐腰,授在袁家卻是孤家寡人一個,承擔不起害三公子丟命的責任呀!”
呂威橫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恨恨的道:“哼,呂氏刀門嘛,不過如此,早晚……”似乎是自覺失言,呂威橫閉上了嘴,隨即又道:“放心吧,沮軍師,責任由我來擔著!咱麼進攻平原。”
沮授有些輕蔑的搖了一下頭,冷冷地道:“呂將軍,你當真以為我們能在四個時辰之內攻下有兩萬人把守的平原城?一旦讓諸葛玄的部隊追上來,我們就隻能等死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拍馬朝北走去。
呂威橫留在後麵仍在細細琢磨沮授做說的話,半天想明白,罵了一句:“媽的,是有些道理,不過你沮授也太目中無人了吧?老子可是師出靜心小築的!”
袁家的軍隊一隊隊的撤離,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淡出了平原城的視線。我一拍手,夜鷹的戰士便解下袁尚和審配身上的束縛。兩人被繩子捆了足有一個時辰,被鬆了綁後,連忙伸胳膊伸腿的舒活舒活筋骨。
我叫屬下牽過兩匹馬來,交給兩人,似笑非笑地道:“兩位走好呀!”袁尚慌忙道:“謝了!”跨上戰馬,不等審配上馬便朝北方奔去。審配則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僅僅朝我略一拱手,也隨著袁尚朝北趕去了。
看著袁尚和審配離去,郝昭不由問道:“二師兄,我們即便不放袁尚,沮授也不能攻下我平原,相反,還很有可能被諸葛二爺和我們夾擊,這樣不是更好嗎?”
“是呀,二師兄,為什麼要放了袁尚?”王雙也對我的用意很不明白。我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道:“隻要袁紹還有兩個兒子活著,袁家上下就不會是一條心,這樣,我們日後繼續攻打袁家就輕鬆多了!”
趙雲聽到這裏有些明白了,道:“孔明,你是說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