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後,如今眾人身份早有了雲泥之分,他二人成了大唐手握重兵的將軍,秩俸兩千石,權勢在整個諸葛家中也是屈指可數,而自己雖然表現出眾,在短短數年中官職也是令人羨慕的三級跳,可仍隻到了八百石的校尉,升到將軍恐怕又要登上兩年。
但王雙絲毫不以為意,仍是如兄弟般的對待自己,這著實讓閻柔心裏暖烘烘的,當下抱拳道:“末將不敢當。二公子早說過,蹋頓實力驚人,王將軍處境凶險,末將怎敢怠誤戰機?倒是王將軍擋了蹋頓如此之久,當真是大唐猛將呀。”
郝昭在一旁笑道:“你們兩個就不要在這裏客氣來客氣去了,閻柔,過會你就不用充當這個張萌了。三師兄,你和閻柔去城中正式接管中山郡,郡守張路那家夥倒也算是清廉,是個好官,就讓他先當著這個郡守吧,我先帶人接應二師兄去了。”
王雙與閻柔應喏,兩股人馬分道揚鑣,分朝南北趕去。
袁熙和蹋頓帶領著敗軍向北逃竄著,馬不停蹄的足足奔了近半個時辰,終於漸漸停息了下來。袁熙氣喘籲籲的對旁邊的蹋頓道:“蹋頓大王,想不到先生竟是如此料事如神,若不是大王當機立斷,我們定讓那郝昭包了餃子。”
蹋頓神色凝重地道:“袁家主,先生曾說過,對付諸葛家決不同於對付袁尚,事事都要小心行事,方可有所勝機。恩……?袁家主,路那頭的那群人是誰?我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蹋頓是什麼實力袁熙一清二楚,居然讓文醜尚不敢言能取勝的蹋頓感到危險,袁熙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順著蹋頓的目光望去,頓時長大了嘴巴,結結巴巴的道:“諸……諸葛亮!?”
我帶著我的三十六位親兵在這條路上已經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了,當地平線上傳來顫動時,我便微微感到了有些不對勁。如今當眼前真出現了數千騎兵而不是我所想象中的數人時,我不由詫異的將眼睛眨了又眨,以蹋頓好戰的性格,郝昭怎可能沒把這數千烏桓騎兵的性命留在那中山城下?
這數千敵軍越來越近,大地越來越緊湊的顫動節奏時時刻刻在提醒我,是該下決斷了。原來活捉蹋頓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了,但這幾年來我好容易在華北樹立起的威名,不能就這樣付諸一炬,眼下我絕不能未戰先逃,撤離也要離開得漂亮!
我策馬帶著三十六名親衛緩緩走近當先的蹋頓與袁熙,龍膽戟擎於右手,冰冷的戟鋒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絲絲殺氣,我帶著一分神秘看了一眼袁熙,緩緩道:“袁大公子,別來無恙否?”
雖說我與袁熙隻在三年多前的燕山有過一麵之緣,但那次袁家眾多高手起初也未能留我在袁家大營,反而讓我殺敵無數,其間那血腥的場麵讓袁熙印象萬分深刻,在袁熙眼中,我的恐怖程度與趙雲也相差無幾了。袁熙被我的眼神一掃,打了個寒顫,強作鎮定的道:“哼,托你諸葛老二的洪福,現在好著呢。”
蹋頓被我的氣勢壓抑得渾身不舒服,大刀一揮,劃過一道寒風,緩解了一下我帶給他的壓力,指著我道:“諸葛亮,人都說你智謀無雙,如今你不過數十人居然還敢在這裏囂張?莫非是浪得虛名!”
與關羽的兩次交手,讓我對大刀使用的認識加深了不少。我注意到蹋頓揮刀的手法,渾然天成,已經儼然有了大家之風,恐怕蹋頓的實力當真已非郝昭王雙能敵了。我邊全神貫注的注意著蹋頓行動間的破綻,邊道:“蹋頓,汝乃北方異族蠻王,亮身為中原豪傑,汝到訪中原亮自當是大禮相迎,不知中山城下的那份大禮滿意否?”
我這一句話說到了兩個人的心裏,袁熙聽在耳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蹋頓進入關內正是出自他的邀請,我的話隱隱在暗諷著他勾連外族。
而蹋頓進入關內後,對袁尚的作戰,一直打得順風順水,就算呂威橫和王越他烏桓之中無人能敵,但他兩人也擋不出千萬烏桓勇士,半年之內,袁熙的地盤便已經擴張到了幽州全境,今天的這仗可謂蹋頓入關以來的第一場敗仗。我一言觸動了他的傷口,激得蹋頓滿臉怒紅,狂笑道:“諸葛小兒,不要在此得意,你自以為料事如神,殊不知老子也有先生相助,今日你那四麵埋伏之計算是落空了!”
原來蹋頓身後也有個軍師,料那人必不是烏桓族人,以那種蠻荒之地的環境是出不了有這等眼光的戰術家的。我心中一聲歎息,事先我也曾想過若蹋頓未能被郝昭包圍的可能,隻是諸葛家在兵馬的調配上實在是捉襟見肘,大部分的七萬五千人由於禁帶領,屯兵南皮城下,做出攻城的姿態吸引著袁尚的注意力;趙雲和張頜各領一萬人暗度陳倉,去攻打常山和趙兩郡;我則和王雙郝昭帶領兩萬五千人來阻擊烏桓向冀州前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