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清剿了冀州的這些豪強,我便可以保舉你為千五百石的雜號將軍,同呂蒙一樣。”我又給了陳騫心頭重重一擊,千五百石乃是常規雜號將軍中的最高品秩,至於郝昭王雙和劍楓領得兩千石,那是因為他們呂布弟子的身份起了作用。
陳騫閉了數下眼睛,猶豫了一下,道:“末將定不負大人厚望,為諸葛家全力清剿冀州豪強。”陳騫顯然不為我的誘惑所動,說得全是官麵上的語言,他所效力的對象也是諸葛家,而非我這個二公子,諸葛家自然便包括了我那個大哥諸葛瑾。
對於這結果,我早有準備。大哥當年和田豐號稱文曲雙星,識人之能不低,他所信賴的人又如何能被我這虛無飄渺的許諾所誘惑呢?其實我留陳騫在冀州的本意也非將陳騫挖到自己陣營來,讓陳騫遠離幽州才是正理,畢竟我將來是準備安排陳平去任幽州刺史的,可我離開泰山一年多的變數太多,我並不能肯定陳平在這期間是否對我保持完全的忠心,讓陳家的兩個人都與幽州有關係,太冒險了。況且,我有把握控製陳騫不論是當上千二百石雜號將軍還是千五百石的,所能控製的兵力都是一萬人,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我對陳騫的表態,不置可否的道:“那便辛苦塞停了,明日你便去做一件事,帶上些兵馬,前往平原,將諸葛家冀州的大小官員接到南皮來。”
“是!”陳騫領命而去。
隨著幽州戰場的第一場捷報傳來,王雙部和郝昭部成功的搶在烏桓軍前,進駐了代郡和範陽郡。石廣元也帶著他的班子來到了南皮,正式接管整個冀州的政務,不過由於新占領的冀州六郡,除了中山的張路繼任太守外,其餘五郡太守死的死逃的逃,占領冀州全境業隻不過半個月的光景,隻挑選了一位青州的名士當了河間郡的太守,趙家的一位飽學之士當了常山郡的太守,其餘三郡的大小政務還是落在了我的頭上。
練露雖然已經在石廣元手下入仕近一個月,但此時才算作為冀州的治中從事正式走馬上任。這一就任引起了大唐乃至全國範圍內的瀚然大波,中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性官員,這在早已經習慣了男性為尊的社會中,根本是駭人聽聞,一時間無數文人墨客的批判接踵而來。
練露雖然在辦事過程中,展現出了驚人的能力,每天由她辦理的公文不下三十件,大大減少了石廣元的壓力。但這仍是無助於堵住芸芸眾生之口,在大唐的士林之中隊她充滿了排斥與不信任,隻因為她是個女人。
不過在練露每次出行辦事的時候,她那驚人的美貌總會吸引許多士子尾隨觀看,多有自命不凡之徒在其麵前吟詩作賦,試圖博佳人青睞。練露相交者多為龐統司馬懿之流,那些凡夫俗子哪裏入得她眼,因此不是冷眼相對,便是技高一籌,弄得那些士子們灰溜溜的遠去,於是對於練露一介女子拋頭露麵之抨擊更加猛烈。
無論練露的內心多麼堅強,但她終究是一名女子,一個凡人,麵對如此多的壓力下,卻還要盡力辦好自己分內的事務,實在是有些不堪重負,甚至有許多次我在找她談心時,她都失聲痛哭起來。然而在她收到了遠在荊州的龐統的一封清秀小信後,她又堅強的站了起來,繼續在治中從事這個位置上,發揮著她驚人的魅力。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從練露到石廣元手下幫忙起,兩個多月來,她的能力已經博得了冀州絕大部分官員的認可。然大唐之內對練露的抨擊之聲愈演愈烈,更多的也在隱隱影射這我這個諸葛二公子,大唐北伐軍的督軍。
原因無他,在這個年代所謂才女雖然比例很小,僅僅為千分之一,大唐全境青冀徐兗並幽六州人口有八百萬,其中婦女占了五百萬,十五歲以上的則有三百七十萬,這千分之一也足足有三千七百人,就算其中膽大者隻有十分之一,也有了近四百人。這四百人既然膽大又有讀書的條件,多是家道殷實,又為家中的母老虎,見有了練露這個先行者,於是也吵著鬧著去做官,不少刁蠻任性者常攪得一鄉一縣雞犬不寧。
一個月下來,倒還真又有了十一位女子當上了不大不小的官,那些文人士子看著眼紅,尤其是那些老學究們,矛頭又再次指向了女子當官的先行者練露,鬧得滿國風雨。
父王對此事一開始還是給我個麵子,隻是觀察階段,聽之任之,見全國的士林都幾乎躁動起來,終於也做不住了,寫家書質問:
孔明吾兒:
汝提拔民女練露出任要職,有利有弊,然民心大亂,舉國浮動,利蒙弊塵,為父竊以為險矣。望吾兒可妥善解決,否則擾亂民心,其罪難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