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何不能加入諸葛家呢?”我問道。
徐庶握緊了拳頭,身子有些發顫,恨聲道:“想不到那劉備竟然趁庶不在家的時候,將庶的老母妻兒劫去了徐州軟禁起來,庶無奈之下,隻能到了他金剛門為一客卿,這次前來泰山,還是借事偷偷趕來,五日之後便要回那徐州。”
我這才聽明白了徐庶為何不在大唐出仕的原因,不是不願,而是不敢,怕一門老小被劉備盡屠,隨即輕輕舉杯道:“原來是這些緣由,元直隻管一百二十個放心,諸葛家的夜鷹不是吃素的,隻在半個月之內,便會讓元直親人在泰山重逢!”
徐庶也舉起了杯,卻沒有飲下,冷笑著道:“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我徐庶大好男兒,可不想便宜了劉備……冀州許子遠(許攸字)的本事倒是不錯的!”
徐庶沒來由的這麼一句話,倒先是把眾人給說蒙了,我立刻便反應過來,道:“元直若是想在金剛門做第二個許子遠,倒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委屈了你去曲意逢迎那劉備,更何況較之子遠,元直還有三大劣勢。”
“孔明盡管講。”徐庶道。
我伸出一根手指,先道:“其一,元直與我諸葛家瓜葛太深,劉備不是笨人,焉能信你?”
沮授也在旁點點頭道:“不錯,元直,劉備若真想請你為他出謀劃策,當必會是禮賢下士。他敢拿你妻母要挾你,未嚐不是將你困在徐州,不能為我大唐效力。”
“有理。”孟雄也深以為然的接道,“元直也是天下聞名的賢士,劉備為了保全自己的名望,他又不敢公然殺你,隻得用這法將你請到徐州。”
徐庶點頭,“這個庶省得。”
我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道:“其二,許攸之事暴露出來後,已經讓天下諸侯有了戒心,元直若想混淆了劉備的視聽,更是難上加難。”
“其三,劉備手下不同於袁紹,關羽張飛羽劉備情同手足,看似武人粗魯,實則心細如絲,又是手握重權,決不是輕易糊弄的。”
徐庶嗬嗬輕笑道:“有勞孔明為庶費心了,這些庶已經想到,不過庶看劉備這人最好虛名,庶在他那裏一言不發,定會激得他千方百計誘庶真正為其效力,以昭顯天下他之仁義,往往在恰到好處的時機說出的一句話,會比平日中說一百句還管用的。”
徐庶幼年與我等相交,思想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般的喜好鑽研別人的心理來行事,以起事倍功半之效,徐庶尚未說完,我和孟雄石廣元三人便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徐庶接著說道:“孔明既是認同庶的一番言論,我們便同飲下這杯水酒吧。”
眾人一同舉杯,一飲而盡。我望了一眼相隔不遠的大哥那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討論,便又對徐庶道:“元直,我們兄弟一場,如今你在金剛門中可以說是孤身犯險,身邊也缺少些心腹使喚人,我派三名夜鷹成員隨你回去,也可護得你安全。”
徐庶點了點頭,身邊已經過來了兩位儒生,看樣子也是從三樓上來,拜見了大哥那桌後,又轉過來的。其中一人約有近四十歲,拱手道:“在下廣陵徐宣,見過二公子,諸位大人!”另一人也是道:“河東杜摯,見過二公子,諸位大人!”
“寶堅(徐宣字)!”未等我說話,徐庶已經與那徐宣打起了招呼。徐宣見到徐庶也是喜出望外,道:“元直賢弟,久違了。”
我問徐庶道:“元直,你可認得這位先生?”徐庶笑道:“當然,寶堅乃是庶的本家兄弟,長庶十餘歲,幼時庶便是他帶大的,不過自從庶遊學離家後,就再也未曾相見,平日中隻有著書信來往,不想今日竟在這裏見到。”
徐宣借著徐庶的關係,更是與我等親近了三分,也投桃報李的小拍了徐庶的一個馬屁道:“二公子,徐氏一族的年輕人中,當屬元直的才學最為出眾,宣是向來佩服的。”
“徐氏一族?”我從不知道這個世家。聽出我的疑惑,徐庶歎了口氣,幽幽的道:“孔明,莫再說什麼徐氏一族了,散了散了……”言語間竟是不勝唏噓。
徐宣忙見縫插針的為我解釋道:“二公子,徐家原是擰成的一股繩,最後一任家主乃是三十年前的司空家祖徐邈,隻是為董卓所害,徐氏一門上下三百餘口人盡遭毒手,隻留下十幾個當時不在洛陽的族人僥幸逃脫。沒了主心骨,人心也就散了,如今徐氏正是幾個分支各自為政。”
“徐氏還剩下些什麼人?”我倒有心了解一下徐庶的家庭背景,三十年前徐府遭難的時候,徐庶甚至還沒有出生,這些恐怕連徐庶都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