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頜麵上一紅,尷尬地道:“孔明,其實這兩年來我也收了張家的近百萬錢作為軍費……”
我輕輕一笑,道:“這個我知道,打仗要舍得花錢給精銳部隊激勵士氣,不然誰還為你賣命?不光是你,郝昭王雙甚至於禁,哪個和張家沒有牽扯?張家主動送上軍費,這並不是張家的罪,張家最可恨的就是把你們收到他們款子的過程,和每一筆的用處,都詳詳細細的記錄了下來,這就其心可諸了。更何況近來漢室朝廷上的官員在張府走動得也很平凡。”
這些情報都是夜鷹和諸葛家的情報部門這兩個月明查暗訪,查探到的東西,在他人眼中幾乎算是聞所未聞,許攸和張頜聽在耳中,都是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許攸訥訥的道:“張家托庇於二公子門下,幾年來從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發展為大唐內有數的豪族,按說應該對二公子感激涕零才對,怎麼會和朝廷有來往?”
我冷冷一笑道:“人的貪欲是永遠不會滿足的。張家想著在大唐,它發展到頭也不過是個商人起家的家族,上麵還壓著趙家呂家陳家,就是你們這些將軍也要比它硬氣上三分,張家想當的是遼東王!但我大唐一向不會讓官員在自己的家鄉任職,以免尾大不掉,他張家自然會另尋門路。“張頜沉聲道:“我明白了,隻怕張家派出私兵助我平定遼東,也是為了向我們展示他在遼東的實力,告訴我們他們在遼東實力最為雄厚的既成事實,好讓我們承認。”
我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補充道:“不光如此,張家還借我們的手派出了遼東的異己,雋義,你有沒有發現,在清剿的時候,凡是被徹底摧毀的家族,和張家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矛盾,而清剿之後,這些家族的私兵,多是都被張家暗中收編了。”
“二公子,那……張家如今在遼東名麵上就有三萬私兵……會不會……”許攸突然驚道,說話也有些不流利。
我明白許攸的擔憂,張家若是破釜沉舟的反叛,我們的處境很是危險,不過我對此倒是很有信心,對許攸道:“子遠,你應該聽說過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話嗎?別看張世靜今天唯唯諾諾不像個人物,但這隻是他裝給咱們假象,他的野心可大著呢,今天的刺殺或許他並不知情,但放個烏桓人組成的戲班子,他就未必安什麼好心!不過,張家也非他的一言堂,張世平才是張家的家主,他帶著大批的張家子弟到青州發展起來了,豈會人張世靜如此胡鬧?“許攸點點頭,道:“二公子,我已經派人到遼東各處的錢莊當鋪守著,已經查明的十七樁冤案的證人也看護起來,就等著張家的人出洞了。”
“你幹的不錯,雋義那裏應該也準備得不錯了吧。咱們就等著兩天後看好戲吧。”我道。
兩天後,正是秋高氣爽,街上人來人往,似乎都有個好心情,但在樂浪的太守府中,卻是陰雲密布。大小官員再次彙集一堂,張世靜伏在案下。
我冷聲問道:“張世靜,你真沒什麼好交代的了嗎?”張世靜一臉誠惶誠恐,在案下滿頭大汗的道:“二公子,我張氏一門蒙公子大恩方才有今日的輝煌,眼下除了竭心盡力為二公子辦事外,再無其它心思,請二公子明查。”
“張世靜,我問你,樂浪郡前太守冤死一案的重要證人,至今留著馬家米鋪的老板,前日他的兒子遭到綁架,他也收到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你可知道?占蟬縣一百一十七戶被你張家霸占田產的農戶,在前日一夜之間被滅口了六十二戶,其餘五十五戶得以逃脫,你們張府的人一直在打聽這些人的下落,這你可知道?這幾日張府之內燒毀了很多文書,你是不是為了找不到其中的幾卷心急如焚?”我的一連串問話問得張世靜呆若木雞,良久才緩過神來,恨恨的道:“小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把人和東西帶上來!”我冷笑了一聲,拍了下手掌。隻見一群衣衫襤褸的貧民走進了大堂,後麵還有一位富商樣的人物和幾名士兵搬著一摞文書也走了進來。
我指著這些人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些貧民便是你們張府在打聽的那五十五戶貧民,這位商人便是馬家米鋪的老板,而這摞文書也是從你張府拿出來的,這些文書上寫著的東西可真是精彩呀!”
我話剛一說完,張世靜的臉已經是麵如死灰,渾身也在隱隱顫抖。在座的大小官員俱是屏住了呼吸,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世靜,他們心裏明白,張家要挨整了。張世靜在眾人的目光下,也知道人證物證俱在,不容爭辯,眨了眨眼睛,道:“二公子,小的知錯了,這是小的管教無妨,還請二公子重重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