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閻柔所指的方向,隻見遠山之上,白雲之下,一輪旭日冉冉升起,萬丈光芒映照在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上,生得碧波粼粼,成群的牛羊咩哞響成一片,幾個放牧的烏桓人好奇卻又擔心的不是朝我們這個方向看來。我閉目輕輕感受細細的煦風,隱約聞得遠方傳來幾句漢語,笑道:“莫剛,於禁來接我們了。”
果然,不到片刻,就見從北方縱馬趕來三十五六騎的樣子,正是於禁帶著他的親衛趕來。於禁一見我,在馬上道:“孔明,當我聽說你和閻柔隻身來到關外還嚇了我一跳,幸好陳宮那家夥被圍困在蔓楚岩,無法按派人來伏擊你。想必你也為草原的美麗所震動了吧?”
我含笑點了點頭,仍是陶醉在綠色的清新之中,道:“關內連年征戰,到處都是戰火後的殘破景象,哪裏還有如此仙境?正所謂馬鳴於野,惟彼洪荒。碧色青青,圍及四宙。”於禁撫須微笑道:“孔明好興致,可惜禁一屆武夫,當初來到初次踏足這草原時,滿腹的詩情結果隻鱉出了一句‘啊!美麗的草原’……”
“哈哈哈哈……”我與閻柔齊聲大笑起來,於禁的那些親兵也早與於禁熟稔,跟著放肆的笑了出來。於禁麵色微紅,指著他親兵中笑得最歡的一個罵道:“王老二,別笑那麼開心,讓你作詩你連這句都做不出來!”
我輕咳一聲道:“文則,如今草原上的情況如何?”於禁正色道:“烏桓的三十三個部落留守兵力最多的一個部落也就兩千人,我大唐軍隊自然是所向披靡,兩個多月來,我帶兵打了大小十三仗,烏桓早已經潰不成軍,目前我已經實際控製了二十七個部落,相信在今年冬天來臨之前,必可全部拿下烏桓,讓他在關內的蹋頓有家不能回!”
我沉吟著點點頭,又問道:“那原先臣服於烏桓的其他部族呢?”於禁道:“已經有十餘個部族向大唐請降,但南匈奴和鮮卑兩個北方出烏桓外最強大的民族,並未有所動靜,似乎還在觀望形勢。”
“南匈奴的單於呼廚泉在建安七年就被曹操帶兵攻破,最後還是念在亮的嶽母蔡文姬的麵子上,才饒了他一命,之後十年中南匈奴一蹶不振,但曹氏對南匈奴多有接濟,才讓南匈奴得以渡過每個冬天,可以說南匈奴如今對漢人沒什麼惡感,他們隻是畏懼烏桓的力量罷了,等到我們把烏桓真正平定時,他們自然會來納降。”我微蹙著眉頭緩緩道。
於禁抱拳,“孔明說的是,為我大唐軍隊在草原上指路的向導,便都是南匈奴人,真正危險的民族便是鮮卑。鮮卑原是匈奴遺族,也算是匈奴的一支,實力其實要比烏桓還要強盛,隻不過因為內鬥分為了三股勢力,臣服於烏桓的隻不過是其中一股步度根的勢力,控製了數萬鮮卑人,他因為有漢人血統,備受排擠,如今已經秘密投降於我大唐。在漁陽遼西一帶盤踞的素利集團,有三萬大軍,已經被張頜擊破,不足為懼,真正厲害的是控製了遙遠東北之地的柯比能,他手下尚有雄兵五萬,又擅長打運動戰,很是難對付。”
我望了望遠方的山脈,幽幽地道:“原來如此,且不說鮮卑了,反正解決了烏桓,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聽說在烏桓部族中有一名叫做孟璿的漢人女子,是蹋頓的夫人?”
於禁異樣的看了我一眼,道:“不錯,聽說這女子生得美貌如花,即便現在已年近三十,但看起來仍似是雙十年華,莫非孔明感興趣?”我立刻猛烈的咳嗽起來,哭笑不得的擺手道:“文則,你想到哪去了?我隻是想確定一下有沒有此人而已,她對蹋頓的影響力可不小呀!你與她有沒有過接觸?不知能否安排我與她見上一麵?”
於禁點頭道:“她曾幾次隻身闖入我的大帳,要我不得濫殺無辜烏桓人,也算有過幾麵之淵,她不像是堅決主戰的,我想孔明以諸葛家二公子的名義要求與她會麵,她應該會答應吧。”
正說著,忽然遠方的草原上突然出現一道亮麗的身影,馬兒嘶鳴的朝我們趕來,於禁眯起雙眼,定睛望去,一臉的錯愕,喃喃道:“是孟璿……她來了……”
當孟璿漸漸離近的時候,我也漸漸看清了這位眾人傳頌的蹋頓夫人,那是一張充滿了健康和活力的麵孔,草原上強勁的北風,早將她骨子裏那股漢人柔弱吹散,留下的是一種女子特有的剛強與自信,或許這才是她特有的魅力,深深吸引了蹋頓這麼多年。與之相比,她的無雙美貌早就不值一提了。
我拱手道:“這位便是蹋頓單於的夫人,孟璿姑娘吧?草原上的一舉一動,當真瞞不過你的眼睛。”孟璿已經走進,先是對於禁一抱拳,又對閻柔展露了一個麵對故人才有的笑容後,才對我還禮道:“二公子出了關外後,便有人秘密通報與我,料想二公子隻身出關,定有深意,正好璿也想與二公子談一談,遂特地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