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氣勢壓迫得張任幾乎要一躍而起,但常年身居高位的習慣讓張任還勉強保持著一份從容,沉聲道:“都督應該明白人絕不是賣主求榮的人!”
“嗬嗬嗬嗬。”周瑜輕笑了起來,“我以為將軍方才已經下定決心了呢,我有辦法讓法正和劉循人頭落地,也可助劉闡成為益州之主,將軍仍然在幕後操縱者劉闡,不過從此益州便要聽命於孫家,這是孫家的底線!否則荊州城破之時,便是孫家與益州兵戎相見之日。”
周瑜的話直刺張任的內心深處,激得張任額頭冷汗直出,在益州沒人願意直麵在南方如日中天的孫家。周瑜不緊不慢的又下了一劑猛藥:“如今已經是武林動蕩的時候了,三十三家武林大派,天聖教、許家塢、趙家、神樂教、金剛門都擁有天榜高手,其中天聖教已經灰飛煙滅,許家塢和趙家分別托庇於曹家諸葛家,神樂教金剛門合流,至今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天下間能夠生存的門派,隻有強者。無量劍派沒有天榜高手,能作為一支勢力存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孫家作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能否保護無量劍派就請將軍作決斷了。”
張任握緊拳頭,他清楚眼前這個高傲的周瑜,壓根沒將那些不擁有天榜高手的門派放在眼中,其中就包括他們這個無量劍派。但形勢比人強,張任終究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算是認可了周瑜的條件。
周瑜自信的微微一笑,道:“將軍目光放的太過長遠,有時也是不好,若是將軍已經將城池防得滴水不漏,法正又消失不見的話,那麼他恐怕未必逃出了成都。”
過了一會兒張任才反應過來,周瑜是在為他分析法正的下落,此刻如茅塞頓開,吃驚地道:“周都督的意思是法正他根本沒有出城?”
周瑜點點頭,道:“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在將軍心中法正一向神通廣大,必有出城的妙計,因此全部精力用來苦思冥想法正如何出城。他法正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利用成都城外的呼聲,誤導了將軍的思路。既然將軍封鎖了全城,這三天中沒有任何人能夠出城,那麼法正一定就藏匿在城中的某處。“聽了周瑜的分析,張任麵目表情猙獰了起來,陰冷的笑道:“任多謝周都督提點,這就布置人搜索全城。”周瑜輕擊了兩下掌,立刻有人送上來幾部絹帛。“這是……”張任在周瑜擊掌的時候,心本是猛烈的跳動了一下,但見到僅僅是有仆役呈上東西,遂又放下心來,對這幾本絹帛好奇了起來。
周瑜拿起其中一本,看似隨意的翻了翻,道:“這裏麵記載了無量劍派在成都的各個秘密藏身之處,有些地方隻能是曆代大長老掌握的,還有便是在成都和各地的官員中,支持法正者的名單。”說完,便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震驚的張任。
張任雙手微微顫抖的接過其中一本絹帛,翻閱了其中的內容,裏麵的大部分內容的確是他所知道的無量劍派秘密藏身地,至於那些他不知道的,恐怕就是派裏僅僅有大長老和明暗殺手才知道的所謂禁地。張任緩緩合上絹帛,問道:“這些……孫家如何得知?”
周瑜輕輕一笑道:“張將軍,不知你習武的時候你的師父有沒有教過你一句話?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古老的世家。司馬家能在天下勢力已成時,悄然崛起成為新的勢力;趙家能毫無預兆的組成一支奇兵,徹底擊潰曾經的天下第一世家袁家;無量劍派開山不過三百年,我孫家能夠查出無量劍派的秘聞,也未必有多希奇。”說著,周瑜端起一杯茶水,道:“請!”
張任明白周瑜準備送客了,遂也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數息之後,隻覺腹中絞痛難忍,不由臉色大變,叫道:“周都督!你……”
答話的人卻不是周瑜,而是那名端來絹帛的仆役。那仆役原本微眯雙目突然睜開,射出一道碧綠的幽光,冷笑道:“張將軍,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孫權,在孫家還是有那麼兩分地位。將軍服下的正是唐門五百年來流傳的秘藥——璿肌散,若是將軍遵守方才與孫家的約定,每月服下解藥,這璿肌散對將軍有百利而無一害。但若將軍得到了孫家的幫助,卻又暗懷心思的話,隻怕這解藥就難以到手了……”
周瑜輕歎一聲,掏出一粒藥丸,彈入張任喉中,張任隻感到如甘霖入胃,全身的氣息如被洗滌一般,精神爽朗,不由暗暗感歎千年世家孫家的手段,竟是悄悄的降伏了蜀中第二大派唐門,恩威並施下,自己已經是冷汗淋漓。
身為天下有數大派無量劍派的長老,張任對璿肌散還是頗有了解的,若不能及時服用解藥的話,穿腸爛肚尚且不說,更恐怖的是七日之後將會迷失本性,一心隻想交合苟且之事,哪怕對方隻是一頭母牛母豬亦或母狗,直到十五日後自己全身腐爛而亡。武林中成名高手最重自己名聲,若真行此等之事,自己還不如意到了斷了自己輕鬆。想到這裏,張任對孫權拜道:“不知是孫二公子駕到,還望恕罪。任今日既已投靠孫家,其拳拳之心日月可鑒,請二公子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