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眉頭微皺,冷笑道:“正想著找他們麻煩呢,他們到先來了!憲和(簡雍字),你且帶五百步軍五百弓手堅守城池,防著些那北宮誕從我們後麵撿便宜,記住,全力防守城門和幾處斷牆,絕對不要出城!傳我命令,其他人馬準備出擊!”
“是!”關家三子與張苞一聲洪諾。
不消片刻,關羽便帶著五千步軍朝新野的西北方殺去,在背後留下滾滾煙塵和一座殘破的新野城。
在關羽走後不久,劉禪從議事廳的內室走出,看著正輕拭著額頭層層汗水的簡雍,若有所思的道:“憲和,你認為我們還有希望沒?”
“啊?主公……”簡雍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這位繼承了劉備寬麵大耳的少年主公,劉禪話中的沮喪之意溢於言表。
劉禪苦笑著搖了搖頭,拂了拂議事廳正中的坐榻,坐上去道:“你們都以為我無心政事,醉心於我的一畝三分地的研究中,其實那些事情我全知道,隻不過是不想管而已,這天下誰來管都一樣,連年的戰爭對誰都沒好處。”
簡雍沉默了,當年劉備對劉禪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把他培養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英雄人物,可惜劉禪始終對成為未來的諸侯沒有興趣,時常被劉備提耳大罵。如今這位年近十三歲的少年終於第一次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簡雍道:“主公,其實當關將軍擊敗了蔡瑁,收編了蔡家軍後,我們對陣北宮誕還是很有勝機的。”
劉禪以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簡雍,道:“憲和,你當真認為我們的對手隻有北宮誕的那三萬兵馬麼?擊敗了北宮誕,還有他背後數十萬的大唐軍隊,我們贏得了嗎?”
“這……”簡雍一時也是啞口無言。
見簡雍不語,劉禪歎了口氣,回到了城主府的一方小院落,繼續擺弄起他的農作物來。
在新野城的西北方向是大片大片的荒田,一馬平川,雜草叢生,在秋日下顯得蕭瑟敗落。前日方才下的暴雨,現在除了幾道溝壑中還略顯潮濕,早已看不到了痕跡。
在幹燥的平原上,兩支步軍幾乎以同樣的速度向對方推進著。蔡瑁一身銀白色的亮鎧,縱馬走在陣中,信心十足,在他看來,以荊州軍和蔡家軍合起來兩萬的兵力,雖打不過北宮誕,但吃掉關羽的五千餘人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他還仿前人用了減灶之計,讓對方誤以為他隻有萬餘兵馬。擊敗“龍刀”關羽,這個榮耀可是眾人羨慕得很,不由的,蔡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蔡瑁身後跟著的,是習家習禎、楊家楊儀、向家向寵。楊儀不通武藝,隻是略曉騎射,遂隻是都穿著不甚影響行動的褐色獸皮軟甲,而向寵則是八族中少有的武林榜人物,雖隻是人榜乙級,但畢竟是蔡瑁之下一等一的大將,他信奉一句話,在戰場上顯眼的人死得最快,所以他的穿著與周邊的兵士一模一樣。在這點上蔡瑁很滿意,沒人能搶了他的風頭。
而此行中在荊州最具名望的習禎則不同於蔡瑁的自信,麵有憂色,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騎馬走在後麵。蔡瑁見狀,回首皺眉道:“文祥(習禎字),何必這麼愁苦著臉?關羽雖勇猛,但他手下的兵已經接連打了一個多月的仗,那還有力氣抵抗我們?”
“大敵當前,合則兩利,分則兩弊。從來都是聯弱打強,何來弱者相爭?追求一場毫無意義的勝利,哼!”習禎沒好氣地道,在四家中他的名望雖然最高,但兵權與決定權都在蔡瑁的手中,此戰出發前,他的意見就被蔡瑁無條件否決了。
在部隊中還有一千餘習家的私兵,蔡瑁忍下了不快,笑道:“文祥多慮了,瑁不是犧牲了魏興郡,把司馬家拉入了戰爭麼?到時候吃掉關羽這一部分勢力,贏得了尊重與認可,再聯合司馬家,必定可以將大唐的北宮誕趕出荊州!”
“與虎謀皮……”習禎小聲嘟囔了一句,遂不再理會蔡瑁,折身去招呼左陣中的習家私兵去了。蔡瑁望著習禎離去的背影,臉上閃過怒色,罵了一句:“王八蛋!”
這情景看得楊儀一陣竊笑,蔡瑁他自以為控製著兵權,就真把自己當了荊州之主,他們三家聯合在蔡家周圍,隻不過是有共同的利益,並不是怕了他蔡家,這世上能投靠的勢力可不知一個蔡家。不料他的這一抹笑容卻被蔡瑁看在眼中,蔡瑁劈頭就問道:“威公(楊儀字),何事引得你如此高興?”
楊家雖不怕蔡家,但楊儀卻怕這個一掌就能將自己擊飛的蔡瑁,慌忙強自鎮定,故作深沉道:“德桂(蔡瑁字),我在笑你。”
“笑我何事?”蔡瑁的眉頭皺了起來,回想起方才習禎的不給麵子,已經有了發怒的前兆。
楊儀又道:“為帥者當喜怒不形於色,麵對屬下當談笑自若,給屬下一種神秘感與信任感。德桂,你還要多加磨練呀!”這一番話當真說到了蔡瑁的心裏,蔡瑁雖是地榜高手,卻首次為帥,正需要一些經驗之言,當下哈哈大笑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威公,瑁在這裏相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