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春天？羅越不由笑了起來。“怎麼了？”林斌詫異地問。“沒什麼，這名字像百貨公司，不像酒店。”羅越說。“這家是渾州市裏最好的酒店，新開張的，樓上是夜總會，叫夜巴黎。”三人進了酒店，開了一間包間。林斌和羅越留下來泡茶，林繼光去健身房玩。羅越問：“葛局長那裏有結果嗎？”林斌搖搖頭：“這個葛局長，當初向我們推介項目時，熱情得要命，巴不得我們馬上投資，現在有競爭者了，就打起太極拳了。”羅越對做這種事沒有經驗，不知該怎麼說。林斌喝了一口茶道：“你能不能多留幾天，我看你和機關的這些人挺聊得來，要是能和那位於主任交上朋友，就可以從她那裏知道葛局長的胃口有多大。”羅越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他欠林斌一個天大的人情，巴不得很快能償還一些。夜晚，巴黎春天酒店裏熱鬧非凡，在這座內地的城市，和中國的其它城市一樣，隻要你做到最豪華，就不怕沒有生意。張科長、於主任，還有礦產科另外的四人都到了。林斌笑著問：“張科長、於主任，晚上喝什麼酒水？”張科長看著於主任說：“於主任要喝什麼？我們還是聽你的，你比我們有品位。”晚上於主任換了套淡紫色的裙裝，V字領口，顯得嬌豔凜人，臉上的妝恰到好處，顯出成熟的魅力。她淡淡地一笑：“這年代，品位是要靠錢堆出來的。”羅越心裏有些不快，悄悄看了一眼林斌，隻見他毫不在乎地說：“就是不知道這家酒店的酒，於主任能不能看上呀。”於主任會意一笑，對站在一邊的服務說：“叫你們經理拿兩支拉菲來看看。”這女人夠狠！羅越悄悄瞄了一眼林斌，卻見他絲毫不動聲色。很快，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帶著笑臉進來了，她身後兩個服務生各自小心地捧著一瓶紅酒。“我們的拉菲都是直接從北京進的貨，不會比太原的差，保證是山西最好的！”女經理自信地說。於主任看了看服務生手上的酒，說道：“看你牛皮吹的，不過還不錯啦，雖然不是正牌，也是2軍酒。”女經理臉一紅，沒想到遇到個懂酒的女人，頓時亂了分寸了。“這個小拉菲留一支下來吧。”於主任淡淡地說。“兩瓶我們都要了！”林斌突然插話說道。“林總，法國紅酒喝一支叫品酒，喝多了就沒品位了，他們還不如喝茅台來得過癮！”於主任笑著對林斌說。這下林斌的臉色變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笑著說：“聽於主任的，就要一瓶，另外再來幾瓶白酒。”羅越悄悄對一旁的服務員說：“給我來一些啤酒。”上菜了，先是驢肉鹵燒、北京烤鴨，羅越瞄了一眼於主任，見她沒怎麼動筷。不久上來了龍蝦和深海雪魚，羅越眼睛一亮，好久沒吃到海鮮了，眼角一掃，見於主任也動了筷子。林斌舉起酒杯，開始挨個敬酒。羅越也舉杯請於主任。“你怎麼喝啤酒，換一杯！”她說道。羅越推脫道：“我酒量不好。”她不由分說，拿來過一個空杯，斟了一杯紅酒：“喝一肚子啤酒，不如喝幾杯紅酒，還不傷身體。”羅越不明白，她這是對自己好，還是勸酒的招數，隻得學著她，淺淺地喝了一口紅酒。她倒是沒計較喝的量，讓羅越放鬆了許多。林斌深諳點菜的技巧，趁大家還沒喝暈，先讓高檔菜肴上桌，又端上來一盤日本牛肉。於主任臉上露出笑容，顯然對今晚的菜式滿意了。這時候一直無聲無息的林繼光派上用場了，他的酒量果然和身體的強健成正比，和客人們拚起了酒，當然，喝的是白酒。那支小拉菲，除了第一輪倒過幾杯，後來隻有於主任和羅越在喝。張科長坐在於主任身邊，這時候酒勁上來，不停地向她獻媚，纏著要和她幹杯。於主任很有酒技，讓張科長連幹了三杯白酒，令他頓時找不著北了。羅越看在眼裏，心裏佩服，她的能量不可小覷。不料她擺平了張科長，又舉杯找羅越喝。羅越突然想起太原三晉飯店的事，小六子就是用酒將他灌暈的，心裏頓時有了陰影。“於主任，我再喝就醉了。”“不要叫我於主任，從你這麼有風度的男人嘴裏說出來，怪怪的，就叫我小於！喝酒呀，男人在女人麵前可不能示弱，否則就沒有男子氣慨了！”羅越無奈，隻得硬著頭皮喝下去，哪裏品得出拉菲有什麼感覺，就覺得心裏發慌，怕又喝醉了。於主任說：“你老戴著帽子幹什麼？”羅越有些舌短地說：“美容呀，頭上有個小傷口，包著紗布呢。”“怪不得你身上有股好聞的味兒，原來是你頭上的味兒。來，我們再喝！”她看著羅越說道。羅越愕然，他頭上就是治傷口的藥味，這也好聞？他舉起酒杯正要喝，不料於主任突然伸手攔住他：“我不要你喝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喝！”不知不覺，一桌的人喝暈了好幾個，林斌問道：“於主任，張科長，你們看這裏就這樣，我們去樓上夜巴黎繼續坐坐？”張科長大著舌頭說：“好呀，我們去唱歌！”於主任看了他一眼：“你還能唱歌？那就去唱唄！”一行人直接殺向樓上的KTV。林斌早叫林繼光訂好了包間，張科長搖搖晃晃地走進包間，大聲嚷著：“唱青藏高原，我要唱青藏高原……”羅越已經頭昏腦脹了，癱在沙發上，朦朧地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張科長一曲青藏高原唱不到一半，已經被敬了好幾杯啤酒。他還認得到於主任，重重地坐在她身邊，腦袋一歪，便要睡著。林斌看在眼裏，對林繼光說了幾句。林繼光扶起張科長，附著他耳朵說：“我們去醒醒酒。”“醒什麼酒，我要唱歌！”張科長大聲說。“醒一下酒再來唱歌。”於主任推了他一下。張科長居然聽話地隨著林繼光出去，其他幾個同事也跟了出去，他們知道老板請客，都是一條龍服務。原本熱鬧的包間裏，就隻剩下了於主任和羅越、林斌三人。羅越心裏很清醒，就是酒精上頭有些暈暈然。他站得歪歪扭扭，唱了一首煽情的歌曲，還蠻有聲情並茂的感覺。於主任聽得目光流轉，倒了兩大杯啤酒，與他幹了。“你唱歌不錯呀！”她有些意外，看他的目光竟然迷離起來。羅越記得林斌的計劃，就邀請於主任起來跳舞，她站起來，很自然就貼住了羅越的身體，酒精已經消融了男女之間的距離。“你身上味道很好聞。”她貼著羅越的耳朵說。“什麼味道，是我頭上傷口的味道吧？”羅越很納悶，這女人有什麼癖好？“真的很好聞。”她突然就吻了羅越的臉一下，濕漉漉的，估計全是酒沫。羅越頓時懵了，不知她這是什麼意思。包間裏燈光朦朧，兩人的舉動卻被沙發角落的林斌看得清清楚楚，他悄悄地走出包間，隨手把門帶上。羅越摟著於主任柔軟的腰，感到不知所措。她看起來酒意正酣，上身不時觸碰著他的身體。羅越不能自持了，隻得不住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在她麵前亂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