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過來陪我喝酒……”電話裏是王冰嬌滴滴的聲音。狐狸臉上露出驚喜:“你在哪喝酒呀?”“在老河灘的路上吃燒烤,你來不來嘛……”狐狸心裏罵道,準是要我去買單,但他還是立刻答應下來。掛了電話,狐狸得意地對兩個弟兄說:“什麼女人呀,想躲個清靜都不行,這不,電話就找來了!”弟兄們臉上露出羨慕之色,色迷迷地說:“狐狸哥,你這去可要悠著點,別把腰給閃了……”老河灘是市區的一處免費公園,夜裏是吃各種小吃的好去處。狐狸叫了輛出租車趕過去,他心裏盤算著,吃燒烤花不了多少錢,一會想法把王冰灌醉了,晚上就直接把她上了。然而趕到了老河灘,狐狸又收到王冰發來的短信:等你這麼久都不來,我回家了。狐狸心中已騰起了火,不甘心就這麼失去機會,急忙撥王冰的手機。可是對方直接把手機掐了,狐狸隻好也發短信:我都到老河灘了,你怎麼不等我呀,你在哪裏,我請你再喝酒。王冰倒是很快回了短信:我一個姐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狐狸心中大喜,已經喝醉了一個,估計王冰的酒量也差不多了,機會不可錯過呀!他馬上又發短信,要求去接王冰。王冰被他糾纏不過,回了一條短信:你來吧,我在丁香新村27棟203號……狐狸一看,離老河灘不遠,便趕了過去。27棟是老式磚混結構的樓房,隻有五層樓高,這裏是開放式的小區,單元樓梯口連個大門都沒有,更別提有什麼物業管理了。狐狸知道這種老式的房子房租便宜,許多坐台小姐喜歡租這種房子。狐狸走上二樓,舉手就敲203的房門:“王冰,王冰……”門開了,王冰一臉醉態,似乎站都站不穩了。狐狸心中暗喜,剛跨進房裏,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不等他反應過來,門後已經閃出個人來,手抓一塊毛巾,一把捂住了狐狸的口鼻。狐狸掙紮了幾下,便癱軟地倒在地上。躲在門後的人正是羅越,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狐狸,又看了一眼躺在長沙發上的王冰,她已經睡著了。羅越讓王冰打了第一個電話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後來發給狐狸的短信,都是羅越用王冰的手機發的。羅越抓起狐狸的一隻胳膊,架在他的肩上,把狐狸拖出門。樓下的空地停著羅越租來的小車,他把狐狸推進車裏,迅速開車離開了這裏。路上羅越給鍾五姑打了個電話,直接把狐狸送到了鍾五姑侄女家的農棚裏。鍾五姑見到羅越,禁不住誇道:“真被你抓來啦,你比那些大俠厲害多了!”羅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仍在昏睡中的狐狸用尼龍繩捆好。他對鍾五姑說:“阿婆,還有一個豬頭肉,這小子和幾個朋友住在一起,不好下手,但是也要馬上處理了。”鍾五姑說:“你抓了這個,另一個是要趕快處理,不然走漏了風聲,他們先一步去把棄屍的地方清理了,就麻煩了。”羅越心裏想著怎麼對付豬頭肉,鍾五姑又說:“有這個人問就夠了,另一個你不用抓來了,我教你一個辦法,把他嚇跑就行了。”清晨,五一區焦化廠的家屬區裏,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焦油味,但對於長年居住在這裏的人來說,對這種氣味已經麻木了。豬頭肉和幾個朋友住在家屬區馬路邊的一排平房裏,房裏沒有廁所,要到外麵的公共廁所。豬頭肉被一泡尿憋醒了,迷迷糊糊地就往外跑,一腳撞翻了床邊的一張椅子,卻毫無感覺,倒是把同屋的三人吵醒了兩個。不一會兒,尿完的豬頭肉急匆匆地回來,又往床上一躺,先前被他吵醒的朋友詫異道:“等等,豬頭肉,你的脖子上紅紅的是什麼?”豬頭肉睡意仍濃,嘟噥一聲:“別鬧。”說完又要往床上躺。“哎呀,變了變了……”朋友驚叫道。隻見豬頭肉的脖子上貼著一張黃草紙畫的符,剛進屋時,上麵畫的符是紅色的,這會竟然慢慢變成了黑色,顯得十分詭異。豬頭肉一頭霧水地將符揭下來:“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呀?”“誰給你貼上的呀?”朋友不解地問。“不知道呀,我尿尿時,廁所裏沒人呀?”豬頭肉很困惑,但還是想繼續睡覺。“別急,這事不對了!”一個朋友拉住豬頭肉,不讓他躺下,隻見豬頭肉的後脖頸上,揭去符紙後,皮膚上竟然印上了淡淡的黑色圖案,像字又不像字,看得讓人心裏發糝。豬頭肉伸手一抹,竟然抹不去,好像已經長在肉裏似的。“你快別睡了,到麻子巷市場找陳半仙問問吧,別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大清早的,誰知道你撞了什麼鬼?”朋友勸道。豬頭肉這才覺得不妥,想找一麵鏡子看看,可是幾個男人住的平房裏,連一麵鏡子都找不到,後來總算想到門外停的摩托車上有鏡子,這才看到了。豬頭肉又用濕毛巾擦那痕跡,依然擦不掉,頓時就有些慌張了。附近的麻子巷市場,一大早就已經人頭攢動,充斥著來早市買菜的市民。在一棵老榆樹下的水泥花壇旁,陳半仙坐在一張小凳上,半閉著眼,悠哉地等著生意上門。他年紀隻有五十出頭,卻留著長長的山羊胡,看上去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樣,麵前的一張小折疊桌上,擺著算命用的羅盤和推背圖等道具。豬頭肉匆匆忙忙找了過來,陳半仙在這市場擺攤很久了,對市場的情況很了解,也知道豬頭肉一夥人的身份,不慌不忙地對豬頭肉說:“小兄弟,我可交不起保護費,你幾時看見我有生意了。”豬頭肉搖搖手:“不是那事呢,你給我瞧瞧,這是什麼鬼東西?”說完,他將從脖子上揭下的那張黃草紙符遞給陳半仙。陳半仙接過黃草紙,看了一眼問:“這是哪來的?”“誰知道呢,他娘的不知哪個混蛋,我去尿尿回來,就貼在我身上了……”陳半仙沉吟了一下,盯著符看了半天,就是不說話。豬頭肉急了:“你說是啥事呀,別是你也看不懂吧!”隻見陳半仙小心地從隨身的布挎包裏,拿出一本破舊的書來,書裏麵是各種符的圖案和注釋。陳半仙一手拿著黃紙符,一手翻著書查找,突然臉色一變,像丟一個燙手山芋一般,把那黃紙符丟給豬頭肉。“你這是幹啥呢?”豬頭肉大惑不解。“這,這是一張‘送陰鬼符’……”陳半仙顫聲道。“啥符?”豬頭肉困惑地看著陳半仙。“人中了邪,犯了煞,就要得病,要丟東西破財什麼的,就要求這個‘送陰鬼符’。但是陰鬼好不容易上了一個活人身上,哪肯走呀,做法的人就要先把符在病人身上吸了邪氣,然後再把符偷偷貼在另一個人身上,陰鬼就跑到別人身上了。這是最惡毒的做法,不知誰對你這麼惡毒?”豬頭肉當即就傻了,他沒多少文化,對這些民間流傳的神啊鬼啊的東西,一向是半信半疑,急忙問陳半仙會有什麼後果。“被陰鬼上了身,輕者生一場大病,重者傾家蕩產,家敗人亡,說多嚴重就有多嚴重!”豬頭肉頓時被嚇得臉色煞白:“我的大爺呀,你快救救我吧,我給你錢……”陳半仙心中暗喜,今天真是走狗運了,一大早就有錢自己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