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廳的沙發裏,菲芸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一直坐在我身邊陪著我,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根本沒辦法接受,我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可是時間會等我嗎?如果照這樣下去我的肚子會一天比一天大起來,我要怎麼辦?我要生下這個孩子嗎?生下這個注定沒有健全的家庭的孩子?還有我怎麼和姑姑爺爺他們交代,我連麵對都不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菲芸用手輕拍我的肩頭,她說:“要不你去找張駿陽告訴他這件事吧,先看看他的反應,你說呢?”
菲芸說的對,我要告訴張駿陽這件事,最起碼我要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如果他不要,我還是決定自己生下這個孩子,雖然我嘴上一直都不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但是我心裏卻也下定了決心,我知道我之後的路會有多難走,我也知道我這輩子終究是荒廢了,為了愛一個不值得人荒廢了。
我對菲芸點了點頭,說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現在我可能要在你這裏住上一陣子了,當務之急我要去一趟醫院做一下徹底的檢查,萬一驗孕棒出了問題,萬一我沒有懷孕呢?所以我告訴菲芸我想去醫院檢查一下,菲芸說好她會陪我去。
到醫院排隊掛號,醫生問我怎麼不舒服,我說最近都有些嗜睡,而且胃口不好,看見油膩的東西就惡心,醫生說,那就先檢查一下吧!她嗖嗖地寫了尿檢和抽血的一些檢查化驗單,然後問我結婚了沒有?我說沒有,她正在寫字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抬頭用餘光瞟了我兩眼,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是我能從眼神裏看見了蔑視。
拿著化驗單菲芸陪我到檢驗科的窗口,抽完血,我又做了一個尿檢,結果全是陽性,這次是確診了,我又做了B超隻是因為胎兒太小什麼也沒看到。
我拿著結果去找醫生,她看了看,然後說:“嗯,你懷孕了,打算怎麼辦?你男朋友呢?”
我低著頭,感覺有些羞辱,又有些難以啟齒。
“問你話呢!你男朋友呢?”醫生扶了扶眼鏡,有些提高分貝的問道。
“分手了…”我終於還是擠出了這幾個字。
“噢…”醫生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看了看我,然後接著說:“那你是怎麼想的?做掉嗎?”她說這話時語氣裏都有著些許諷刺。
“我還沒想好。”我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時候菲芸拉著我對醫生說:“我們隻是想來確診一下,具體做不做,我們回去商量好再說,還有醫生你給開點保胎的藥,我先讓她吃著,你看行不行?”
“那好吧,盡早做決斷,不要等月份大了來引產。”說完這些話時她已經奮筆疾書寫好了藥方。
菲芸趕緊拿起來就去拿藥了,她讓我在醫生辦公室等待,我坐在那裏感覺如坐針氈,醫生護士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來掃去,讓我有種赤身裸體的感覺,終於出了醫院大門了,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是心情卻越沉重了,我到底要怎麼辦?我怎麼去麵對姑姑她們一想到這,我就覺得無處容身了。
菲芸全程都挽著我的胳膊,她幫我打點好一切,我突然對她特別感激,有種說不出來的情感,這麼多年了,她總是默默地幫助我,在我有困難的是時候雪中送炭的永遠都是她,而她永遠都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那麼美,那麼神秘,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一定會喜歡她。可惜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