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塵鈺沒有答話,就那麼盯著楚惜月瑩白清潤的小臉,亮如點漆的鳳眸,和她隨意輕挽的如墨青絲,之前還極為煩悶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自從見過楚惜月之後,隻要一睜眼看到那些灰蒙蒙的東西,總是沒來由的讓他覺得煩躁。
就在楚惜月被他看的忍不住輕輕皺眉的時候,他的目光終於從她臉上移開,緩緩落到了楚惜月剛剛放下的書上,看了一眼之後,唇邊的弧度漸漸擴大:“這麼快……就開始看醫書了。”
楚惜月一愣,目光也移到自己順手擱在身旁小幾上的書,書頁翻開,正中用淺墨勾畫出了一株菖蒲。她了然一笑,隨即淡淡抿唇,他能察覺此事,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並沒有什麼好驚奇的。
而且……楚惜月抬眸看了一眼麵前的人,麵色不再慘白,唇色也不再發紫,體內……也早已沒有了沉積的毒素,可見他是用了她給的那瓶藥。不過,在宮中養病的誠王世子病好了,這麼多天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說明這位世子殿下也是想要瞞著這個消息的。無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至少她目前並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秘密會因為給了他解藥而暴露。
想到這裏,楚惜月微微挑眉:“擅闖別人的書房,這就是世子殿下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聽見這句話,司塵鈺非但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反倒欺身上前,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說起這個,本世子為了報二小姐的救命之恩,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楚惜月坐在小矮凳上,司塵鈺在離楚惜月身前一尺不到地方站定,每說一個字,他的身子就往下傾一分,說到最後兩個字,兩人就快要鼻尖相抵,楚惜月一下子偏過頭去,就感覺到一道溫熱的呼吸噴在了耳邊,耳朵一下子想被燙著了似的,像是著了火,連帶著讓她的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她沒想到這人竟然這般膽大,一時又羞又惱,趕緊伸手推開他,另一隻手掌打開,聲音帶著怒意,冷冷的:“世子是說這個嗎?”麵上忍著沒有發作,心裏頭卻早忍不住罵道,果真是登徒子!死性不改!
司塵鈺低頭,看到她手心裏的東西,眉峰一挑,隨即心情很好地揚起了唇角。
楚惜月手掌上拖著的是一件首飾,像是額飾,又像是手鏈,沒有其餘的裝飾,隻有正當中是一顆火紅的寶石,鮮研奪目,看上去跟楚倩兒當日戴進宮的額飾很是相像,又有幾分不同。
當日在太後逼著她將手中的血翡交上去之時,她隻覺得眼前一道頸風閃過,這件東西就被塞進了她的手心。那個人的動作太過迅速,就如一道疾風,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卻一下子看見那人胸前衣襟上繡著的那朵淺色玉蘭花,正和她當日在司塵鈺衣衫上看見的一樣……
那時候,正巧她手腕上戴著的是紅寶石手鏈,所以並沒有用到這個,而是將這條鏈子與那顆眾人口中的那顆“血翡”一道丟進了醫聖空間裏頭。可楚惜月心裏清楚,若是她那日手腕上戴著的是別的,也隻有這件東西能幫她保住那顆“血翡”。是以,她皺了皺眉頭,還是向司塵鈺致謝了一句:“多謝世子出手相助,這顆惜緣石世子可以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