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隻有十四歲的女子急急撞撞的跑了進來,那一身湖水染煙色的銀絲絞珠軟綢長裙,顯得她明媚動人,給人一種需要時時刻刻被人保護的感覺,隻是她頭上的半月型鑲珊瑚玳瑁蜜蠟梳篦,彰顯了她的奢侈,珊瑚乃是紅色,這正紅色自然是正房福晉所出的嫡出女兒能夠擁有的,可顯她們母子將這規矩至於何地了。
不過這腰間的銀白底子粉藍秀金花卉紋樣腰帶倒是讓她黯然失色的兩分,畢竟她無法穿出這腰帶的大氣。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都是妹妹不好,這麼熱的天兒讓你去纖凝湖作詩,如果不是妹妹一時興起,姐姐也就不會落入湖中了。”孔靈珊神色十分的著急,歉意掛滿了臉龐,可那雙眸之中卻隱隱約約的透露著淡淡的笑意。
靈薇雖然不想再去追究此事,但是此刻看來眼前的這個妹妹卻是不給自己這個機會了。
嘴角輕輕的揚起:“妹妹說的是什麼話,是姐姐自己不好,在湖邊踩空了才會落入那纖凝湖的,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快別哭了。”
孔靈珊臉龐上並沒有任何的眼淚,隻是那眼眶之中卻凝集了淚珠,隻是不管她如何暗中眨眼睛也都無法讓它滑落。
那眼眶四周還有著微紅的跡象,應該是用洋蔥熏過的,不然怎會有這般的模樣?
心中冷笑的看著孔靈珊,將所有的一切都收在眼中,這裏並沒有外人,府中的大權也已經是在她娘親手中了,怎會還來如此演戲呢?
‘啪’
一聲巴掌的嗓音響徹了整個房間,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孔靈珊都忘記了尖叫,呆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側頭看著福晉。
抬手捂住通紅的臉頰,眼淚決堤。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福晉:“你怎能打我?爹爹回來是不會放過你的。”
福晉冷哼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端坐在靈薇的榻邊:“看見本福晉不行禮,目無尊長,膽敢站立在與本福晉相同的位置上,以下犯上,你難道你不該打?”
短短的兩句話,讓孔靈珊一個字都回答不上來,福晉的話句句都在理,她剛才隻顧著孔靈薇這邊了,完全忘記了福晉這邊應該如何的應付,是她自己不注意,如今被打了也隻能夠是認命。
壓製著心中的怒火和委屈,忍受著臉頰上的疼痛,規規矩矩的跪地行禮:“靈珊見過福晉,福晉萬安。”
眼都懶得抬一下,側頭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女婉嬈含笑著:“這二夫人如今不知道是怎麼教育人的,居然連規矩都沒有了,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以為是本福晉給縱容的呢,回頭告訴二夫人一句,靈珊本福晉就留在身邊幾日,好好的幫她教導一下,如此沒有規矩,今後如何出閣啊。”
婉嬈輕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靈珊,微微的朝著福晉躬身:“是,奴婢一會兒就讓人去稟告二夫人。”
“姐姐好大的口氣啊,靈珊不對自有我這做娘的教導,還輪不到姐姐出手,姐姐還是管好自己的女兒才是。”
還沒有見人,這目無尊卑的嗓音就傳了進來。
蜜合色大朵簇錦團花芍藥文錦長裙在她身上是那般的貴氣,點翠鑲紅瑪瑙金菱花步搖外加一隻翡翠珠子纏絲赤金簪子更加顯出了她的奢侈。
這二夫人的氣勢讓人有些不能夠接受,似乎這府中已經全都是她做主了一般,完全不將其他的人放在眼中。
靈薇剛才被福晉的舉動給驚呆了,此刻見二夫人進來之後才反應了過來,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她很是不喜歡二夫人。
孔靈珊見自己的娘親已經來了,自顧自的從地上起身,站定到了二夫人張茹芳的身邊,委屈的落下了淚痕:“娘親。”
張茹芳握緊著手中的絲帕抬手擦拭著她的淚痕:“你可真是夠出息的,一會兒把你這臉好好的給你爹爹看看,敢在府中明目張膽的動手,真當老爺不在了嗎?”
這話擺明了就是說給福晉聽的,就算你是福晉又如何,這府中的一切還是老爺做主的,你是正房又能夠怎樣,沒有老爺的寵愛,無法在朝中相助老爺,那在府中什麼都不是。
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是激怒了福晉心中所有的怒火,氣憤的起身:“放肆,本福晉管教不懂規矩的靈珊,你有什麼資格阻攔本福晉?居然還敢搬出老爺來壓製本福晉,你還沒有坐上福晉之位呢。”
張茹芳搖晃了一下身子大笑著:“姐姐,你還是如此的天真呢,這是不是福晉不重要,能夠幫助老爺才是最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