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生於高處,必將回歸天空。魚兒生於水裏,必將隨波逐流。
花朵生於土壤,必將凋落於地。人們生於苦難,必將投入烈火。
你將去到眾神的懷抱
不需有所留戀,從何而來便歸於何處。死亡隻是生命的驛站,漫長旅程的歇腳旅店。
你將去到眾神的懷抱。
那裏將不會有痛苦,不會有哀傷,那裏便是你的歸宿。
你將去到眾神的懷抱。”
楊風抱著魯特琴跪在熊熊燃燒的大火前彈唱著葬歌,滿含悲傷的樂曲就連林子裏的烏鴉也動容,撲扇著翅膀發出陣陣哽咽的悲鳴。
行屍與樹妖在迪拉的鬼魂被消滅之後便消停下來,妖異的光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河水涔涔流動,天空恢複了平靜,烏雲散去,星月閃爍。
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烈火也已經熄滅。晨風卷起骨灰飛揚於天際,楊風抓了一把放心隨身的小瓶子裏,將其綁在德文留下的科妮絲護符上,貼身掛在胸前。
“從今日起,我便不再是楊風,我會背負蓋爾之名活下去。”
他抹了抹眼淚,將魯特琴收進袋子裏,頭也不回地向著站在村口的拉紮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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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村裏已經沒有活物,就連禽畜也被行屍咬死。蓋爾與拉紮爾走進一片狼藉的村子裏,他們在老寇特的酒館裏取回了自己的行李。
“老寇特是個好人,隻可惜好人的下場通常都不太好。”拉紮爾為自己打了一杯麥酒,並將櫃台裏的錢財全部收入囊中。
“你在幹什麼?這是老寇特的錢!”蓋爾皺著眉,他很感謝拉紮爾,卻對他的這番行為感到不齒。
“他已經死了,死人不需要錢,而活人卻很需要錢。”拉紮爾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應該對死者尊重些!”蓋爾打翻了拉紮爾手中的酒杯,麥酒灑了一桌子。
“或許你應該對你的救命恩人尊重些。”拉紮爾不和他計較,重新拿了個杯子。
蓋爾心情低落,抱著頭坐在酒館的門檻上,他突然想起與老寇特並肩坐在這裏時的情景,抬頭卻又看到老寇特被大卸八塊的屍體躺在距離門口隻有不到十米的地方,心中悲傷的情緒爆發,令他眼眶泛紅。
“有人來了。”拉紮爾放下酒杯,他看到杯子裏的酒水正在震動。
不出一會二十名騎手來到酒館門前,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些人穿著鎖子甲,外麵的罩袍上印著巴克斯家的雄鹿章紋,從這裏可以得知他們是鹿角鎮的士兵。
“我是鹿角鎮的治安長官,你們兩個是什麼人?”為首的騎手抬了抬下巴問道。
“我是一個賞金獵人,而他則是一個吟遊詩人。”拉紮爾走了出來,拍了拍蓋爾的肩膀。
“村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治安長官神情嚴肅。
“魔法師的鬼魂將召喚了行屍,屠殺了村子裏的村民。”蓋爾解釋道。
“別......”拉紮爾沒來得及阻攔蓋爾,他知道這樣的事情普通人是沒法接受的。
“你認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嗎?將他們抓起來!”治安長官並不相信蓋爾的話,他的手下立刻拔出了武器,將兩人團團包圍。
這個世界的死靈生物大多都是黑魔法師的研究產物,而黑魔法是被所有國家明令禁止的東西,因此也對其真相進行了掩蓋,所以普通人不太相信死靈生物的存在。
“唉,事情向著更麻煩的方向發展了。”拉紮爾歎了口氣,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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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村是鹿角鎮轄下最靠北的村莊,距離鹿角鎮有三十多公裏的距離,是巴克斯家族的領地。
巴克斯家族長久以來一直都生活在大林地與海河地的交界處,在成為西塞公爵的封臣之前,他們曾是當地最好的獵人,三百多年前從狼口下救出了當時的西塞公爵,並因解決了附近森林裏的狼患而被封為騎士,之後又立下不少戰功,獲封鹿角河流域的封地成為鹿角鎮男爵,一直傳承至今。
巴克斯家族以雄鹿為家徽,他們雖然人丁不旺,卻都十分勇武,一直都是西塞公爵手下的猛將。直到九十年前,喬納.巴克斯成為了繼承了爵位之後,家族開始衰落,漸漸淪落為最不受公爵待見的封臣。而現任男爵柯林.巴克斯則一直在試圖改變現狀,期盼重新回到原來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