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鋪滿了厚厚的地毯,正中間卻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一個獸人的薩滿法陣占據了那裏,法陣的周邊還插著許多散發著淡藍色光芒的蠟燭。
血腥味在房間裏環繞著,蓋爾躺在角落的墊子上喝著治療藥水,埃爾歐斯則斜靠在旁邊的櫃子上。
“為什麼把我傳送到這裏?”
蓋爾用守護者將水壺裏的水凍結起來,放在被打腫的左臉上。
“我們還沒找到箱子,不能就這樣走了!你可得為全大陸的人著想啊!”埃爾歐斯一心想找到箱子為自己正名:“還有別把臉上的戰紋給弄掉了,快用水將它們融合起來,保存在瓶子裏!”
“呸!別說這種漂亮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要知道,為了這個箱子,我差點連命都沒了,我就不該答應去偷箱子的,而且還是在明知道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去偷!”
蓋爾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把臉上的血液全都采集起來,裝在一個小瓶子裏。
“行了,別抱怨了,之前我已經找到了箱子的所在地,就在距離城堡一公裏的地方,那個地方距離這裏也不遠,還在我的偵測範圍之內。”
埃爾歐斯邊說邊開始定位箱子的所在。
“真箱子肯定有很多灰鴉團的傭兵在保護,所以就算你現在定位到了箱子的地點,我也沒辦法再去跟人打一架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加姆戈娜回來再做打算吧!”
蓋爾灌了一口加姆戈娜留在房間裏的獸人烈酒,高度的酒精與濃鬱的藥草味就像火焰般灼燒著他的食道與胃,單是這一口就讓他感覺有些暈乎乎,接著他將酒淋在中箭了的腿上進行消毒。
蓋爾先將弩箭的兩頭削斷,然後死死握住箭身,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為自己鼓勁,接著一咬牙,猛地將箭矢向外一抽,鑽心的疼痛令他臉色發白,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弩箭隻貫穿了蓋爾小腿上的肌肉,並沒有傷到骨頭與血管,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蓋爾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雖然鮮血還在不斷往外冒,但他現在全身上下再沒半點力氣去進行接下來的處理。
“你先別暈,我有重要的消息!”
埃爾歐斯對著蓋爾釋放了一個初級治療術,緩解他的疼痛。
“有話就說。”
蓋爾用盡全力坐起來,用“隔空移物”把傷口拉開,這個步驟又差點讓他疼得脫力,好在他咬著牙堅持住,才沒有又倒下去,接著他從維奧莉特得護符裏拿出一瓶高級的治療藥水緩緩倒進傷口。
“箱子在移動,現在正在市場裏,如果我們現在趕過去,或許有機會!”
埃爾歐斯閃爍著光芒,顯得很是興奮。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力氣去搶箱子嗎?”
蓋爾白了埃爾歐斯一眼,並拿出繃帶為自己包紮。
“該死!這都怪你太弱了!如果你的本事再高些,就能順利的搶到箱子,成為能夠號令數十萬獸人的大祭司!”埃爾歐斯氣憤地叫道:“你得把自己的力量給提升上去!連一個灰鴉團都搞不定,以後要怎麼對付三聖靈教?怎麼對付魔神之子?”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對付這個對付那個!這一切都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我隻想好好的過日子,跟自己心愛的人與朋友們瀟灑愜意的生活,可以彈彈琴唱唱歌,有空的時候研究研究魔法,練練劍術!可麻煩事卻一直來敲我的門,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什麼神子,還背負上了拯救世界的使命!有誰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蓋爾再也忍不住,而爆發了出來。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在灰狼森林的塔樓裏與維奧莉特相處的短短幾個月之外,其他的時候都在很被動的要去完成某些事情,他是一個沒有什麼大野心的人,即便是在地球的時候,也隻是想讓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音樂才與隊友們努力的做樂隊。
在這個世界更是隻想好好的活下去,過些平靜的生活,但命運卻一直在跟他開玩笑,如果說別人是推動命運頑石之人,那麼他就是被命運逼迫著前進的人。
“你......”埃爾歐斯沒想到蓋爾會突然爆發,有些發愣:“你真是個沒有誌向的人!”
“不想成為拯救世界的神子就代表沒有誌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願意做個沒有誌向,但能夠開心生活的凡人!”
蓋爾太過於激動,牽扯到了他小腿上的傷口,使得剛止住不久的血再次流了出來。
埃爾歐斯沒有說話,身上的紫色光芒也黯淡了下去,此時的它就像一根倚靠在櫃子上的普通魔杖,整個房間除了蓋爾粗重的呼吸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藏身處的機關發出響動,將昏睡中的蓋爾給吵醒,他感覺到非常的冷,實際上他的身體卻在發熱,小腿的情況也變得比之前更為糟糕,倒進去的高級治療藥水也早就順著血水流了滿地,傷口裏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