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篇
團結一心,方能破敵。如果一個人孤軍奮戰,什麼也做不到。——焚曉
現在是過渡時期。它是一個階梯,一個通向死亡的階梯。必須有死亡,因為隻有死亡才能換來生命——複活儀式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隻能這麼想。你們來的路上見到幾個人?人們都紛紛回去避難了。人人自危,朝夕不保。這就是現在的情況。
這場戰爭並不讚頌個人英雄主義——你們是一個整體,一個人的強大與一群人的弱小,加在一起,被突出得最明顯的是弱小,而不是強大。
就如同這地獄般的密室,在這裏看不見任何光明。明明是黑暗的空間,卻被我們當做唯一的庇護所,真是可笑。而這裏唯一象征希望的火苗,卻也是這樣搖曳不定。如果你認為你還能夠依靠以前的方式生活,那麼我可以和你打賭——不出半年,你就會死無全屍。——亞伯
想想我的兄長該隱吧——沒錯,我說的就是那個已經死掉的該隱。他和你們中的某些人差不多,不信任別人,但是又渴望和別人攀交在一起,希望得到全天下所有的權利——然後他就將自己的命給栽進去了。我不是想要指責他什麼,但是這就是一個事實。他的理念和我正好相反。他有那種不切邊際的想法,結果他喪失了父親,喪失了塞特,喪失了權利,喪失了榮耀,喪失了幸福,喪失了友情,喪失了信任,喪失了生命——他渴望得到所有,但是他卻喪失了所有,最後孤獨地在地球上死去。——亞伯
記住一點:隻有真正經曆過恐懼的人,才能明白恐懼的意義。——亞伯
迪厄斯啊,那個時候才是真正恐怖的時候——但是現在,人們好像都漸漸忘記了多年前的那場魔星異變,又開始好了傷疤忘了疼了——這就是人類的慣性,無論是地球人還是魔星人都是如此。
但是當魔神降世,戰火燎原,黑夜無邊,宇宙爆炸,那才是真正的恐怖;當早已幹涸的河流裏屍橫遍野,每個人的骨頭上都被刻上了傷疤,太陽被黑暗埋葬,惡魔於雷雨中出現,人們在黑暗中降生,又在黑暗中死亡,那才是真正讓人感覺到恐懼的事物,萬物都讓人戰栗。
潘多拉如醜陋的老妖婆一般,穿梭在鬼魅和陰影之中;整整三年的時間,放眼望去,天空中積滿了純黑色的烏雲,人們顫抖著死去——更甚者,被活生生地剝皮抽筋,被殘忍地分屍,就是為了滿足那些從外星來的異邦人的變態的嗜血欲望。他們自詡高人一等,享受著殺戮帶給他們的快感——可能有些過分,但是那些敢於說出真話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之後他們便被潘多拉的走狗處以極刑。
人們放聲大哭,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親友被殘忍地殺害。城中、原野上、荒漠中,無時無刻不在充斥著死亡所帶來的恐懼。
布雷思曆一三七年,魔神首降伯克斯,於神殿中走出,將自己的勢力用黑暗的方式向外擴散。他們是混亂與罪惡的化身,他們傳播著腥血和死亡,遮擋熱情、歡樂和陽光,以及所有存活著的生命——那最後的生存的希望。
他們使用那些被他們稱為高科技的東西,殺燒擄掠,殺死了成千上萬無辜的百姓——僅僅因為他們試圖謀反。他們乘風而來,化煙飄去,身上帶著血液和人們唯一在世上存活過的印記。
每天都能夠聽見人們的絕叫……人們臨死前所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們將生的欲望發揮到了極致,但是潘多拉和她的部下所還給他們的,卻是死的依戀。
那個時候,亂世出英雄——使用筆尖作為匕首的人們有數不勝數。可是他們都抵抗不過潘多拉的數千柄利劍,她用劍削去他們的手腕,砍去他們的舌頭,讓他們無法再傳播他們的思想——最後,迎接那些英勇就義的勇士們的,便是吞噬萬物的孽火。
他們寫的書被放火燒掉,扔到了樹林中。原本蒼翠濕潤的美景,就這樣毀於一旦。潘多拉發動政變之時,恐懼正式蔓延。每個人都難逃一死,現在存活下來的人,都是依靠過去的人的性命而生存著的。我們每個人身上血肉的分量,都變成了原來的兩倍重,因為我們的身上,承擔了太多死去的冤魂。
當時在書中,被人廣為傳誦的一句話,到現在你去大街上問任何一個原住民,他們都能夠立刻回答你們:‘我們所迫切需要的,究竟是什麼?是對生的渴望,或是對死的依戀?’沒有人能夠回答得上來,因為沒有人知道答案是什麼——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每個人在死前,都能看到他們一生的經曆,但是眼前所有的事物,都變成了無邊的恐懼——每個人都不願意死亡,但是那個時候,死神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