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這一次可以說是失算了,她沒有料到,除了自己還有人在監視著守護者的行動——不,不能說是監視,那人隻是剛巧碰見他們而已;然而,潘多拉永遠不會想到,那個人將會成為自己最頭疼的角色之一,正是她,在日後即將差不多毀了魔神的全部計劃。
她的名字叫做鳳瀾,那個時候她正在商場購物。不錯,她擁有差不多所有女人都擁有的癖好。她提著大包小包去櫃台付款——雖然她並沒有選出自己最中意的衣服。這時候,迎麵就跑來一名女子,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海瀾齜牙忍著疼痛,不明白那女人是有意還是無心的。她跑過去的背影特別奇怪,雙臂在身後不自然地擺動著,說不出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但是這些並不是引發鳳瀾關注她的原因。在慌亂之中雖然隻有一閃而過,但是她卻看得很真切:掛在那女人脖子上的一串項鏈,上麵的掛墜石散發著藍光。那光芒冰冷而熟悉;鳳瀾全身打了一個寒顫,難道說……是她?
鳳瀾決定悄悄尾隨那名女子,看看她要去哪裏。她盤算著,如果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那麼女人就是守護者,而她,可能就是一年前讓自己的大腿落下傷疤的人。她被複仇的欲望驅使著,但是她依舊十分冷靜。她放輕腳步,快速地跟在櫻海後麵。這種跟蹤的技巧她學得很好,在平常的生活中用不到,但是她相信,自己可以發揮得淋漓盡致。況且,她買了那麼多衣服,那正是一個很好的掩飾物,不是嗎?
她確實很擅長跟蹤人。當天她一會兒戴著女性無邊便帽,一會兒沒戴;一會兒脫到隻剩毛衣,一會兒穿上棉襖,一會兒又把棉襖反穿;一會兒戴著墨鏡,一會兒又沒戴。
她尾隨著櫻海(盡管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那女人叫這個名字),腦子裏也沒有空下來。這一年裏沒有人知道她的跟蹤對象的所作所為——當然前提是她沒有找錯人。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是不正常的。警局裏那幫吃閑飯的家夥,怎麼可能連發生了這麼大一起事件都不知道呢?沒人知道是她幹的。怎麼會有人發現呢?那女人已經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逃脫了三次;每次都和自己糾纏不清,最後終於演變成了犯罪。鳳瀾想到這一點時手裏正拿著當天的報紙,看來麵前的女人還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她。
如果她能夠成功抓住櫻海,那麼和鳳瀾的成果相比,鳳瀾在黑暗中的左腿被插入刀子根本不值一提。她即將平反,那時候所有的同胞都會讓自己感到驕傲而滿足;而那樣的話,自己就有辦法解救出自己的弟妹。現在,她隻需等待,等待櫻海走入一個無人的地段……但今天是雙休日,別說是商場裏,整條茨埃刻大街到處都是人。而且這裏是商業街加繁華地段區域,要是說人煙稀少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櫻海也在找人。不過鳳瀾並不知道她的跟蹤對象在跟蹤誰——或許櫻海連目標都沒有定;可能又看中了某一款項鏈,然後死皮賴臉地搶過來。
目標進入了茨埃刻大街的住宅區,正向十三號走去。鳳瀾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她在跟蹤時總是特別注意周圍,警惕得有些過分。櫻海去十三號可能是要和什麼人見麵,那樣子的話被發現就是一抗二——或更多。最後鳳瀾還是作出了決策,走進了房子對麵的“牧羊人”酒吧,找個靠窗的座位坐下,等著目標出現。
會有機會的。她對自己說,透過自己在窗玻璃上的倒影,盯著外麵喧嚷的街道。她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她緊緊抓住這個念頭不放,然後櫻海就會變成現在的她,不得不在秘密的陰影中行走,呼吸。
滿是灰塵的酒吧櫥窗反射出她毫無遮掩的表情。此刻,她的臉上沒有了在社交圈時的粉妝玉砌的文明偽裝,活在深層的魔獸顯露了出來。這頭野獸想要報仇,奪回屬於她的東西。
但是突然,她的眉頭皺了一下,看到了自己不願意看到的景象:目標並沒有走進十三號,一個渾身畫滿刺青的壯漢攔住了她,把她按倒在牆上。鳳瀾隻能看見壯漢的嘴唇在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她馬上明白了過來:壯漢身上的刺青不可能是普通人刺的,因為上麵是魔星文字。
“你想幹什麼?”櫻海毫不示弱地說道。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要淡定,必要時可以給對方一些“教訓”,讓他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