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人之中,櫻海是唯一沒有將全部的心神放在秀然之上,為他提心吊膽的。對她來說,她還有太多的事要操心,她還有太多的事沒有完成。就在她分神的那一刹那,被嫉妒逃走了。可想而知,她此刻絕對不能再考慮其他的事情了。她看向了一旁鳳瀾的遺體,為她死後仍然遭到別人的忽視感到憤怒。
櫻海顫抖著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鳳瀾旁邊。她的手中拿著滴血的閃光劍,那是嫉妒的血,那是黏稠的血,那是幽綠的血,那是罪惡的血;那是鳳瀾的血,那是柔和的血,那是暗紅的血,那是善良的血。嫉妒魔獸,將櫻海麵前的那名女人殘忍的殺害了,凶器就是櫻海現在握於手中的劍。這其中微妙的聯係,無法說清道明。
“鳳瀾……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櫻海強忍憎意,動情地說道。盡管她明白麵前的女子永遠也不可能聽到自己的這句話了。但是,她以她臉上的微笑回答了櫻海。
“我向你保證,天剛和海瀾一定會回來的。回到我們大家的身邊……改邪歸正……”櫻海又鄭重地說道,好像鳳瀾點了點頭。這隻是不經意間的錯覺,但是櫻海覺得這事情真的發生了。
“那麼……再見了。”櫻海說完,將跪倒在鳳瀾身前的軀體站直。她決意已決,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真正的戰鬥理念。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搶奪一條漂亮的碎片而不惜對她人痛下殺手的櫻海了。但是,她仍然為鳳瀾的死感到痛心。前一秒還在和自己說話的鳳瀾,後一秒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若不是櫻海能夠真實地感覺到沾滿鮮血的閃光劍,她一定會認為這是鳳瀾為了開玩笑而使出的小把戲。
可是,屍體卻是真實存在的,那是冰冷的,是毫無人性的,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除了她臉上的那一抹微笑。
現在的鳳瀾,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
青綠的草原,撲鼻的芳香。
微風輕柔地吹拂著麵頰,遠方傳來了陣陣的蟬鳴。
鳳瀾睜開了眼睛。
黃鶯在遠處啼叫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同時還有孩童嬉戲的歡聲笑語。那聲音是如此熟悉,鳳瀾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是自己的弟弟妹妹,還有他們的朋友塞特。那個男孩是個很善良的人,鳳瀾打從心眼兒裏佩服他,現在能夠做到這麼善良又正直的人可不多了,更何況那人還是個孩子。
塞特是鳳瀾鄰居家的孩子,那家人家的父親戴茲於不久前的魔神戰火中被殺死了;此後戴茲家族的三兄弟們相依為命,互幫互助。但是可想而知,兄長該隱為了這個家庭付出了太多的心力,要照顧兩個年幼的弟弟實在是力不從心。在魔神當政的一星期後,該隱就將塞特送到了鳳瀾那邊。鳳瀾出身於一個富裕家庭,雖然雙親早亡,可是憑借他們留下來的資產,她仍然能夠一手撐起整個家庭,照顧天剛和海瀾。雖然同為伯克斯富豪的戴茲家族財產相比鳳瀾更多,可是由於該隱在戴茲生前揮霍無度,已經沒有多少剩餘的財產了,這也是為什麼該隱會無力照顧塞特的原因。
現在塞特來到了鳳瀾的家中,和他們三人打成了一片。作為大姐的鳳瀾雖然沒有陪同塞特玩耍,可是天剛和海瀾卻一直和塞特形影不離。難免鳳瀾也會嗔怪道:“人家才十歲,你們都已經十五六歲了,也要學著讓別人點兒吧?”這是在打水漂的遊戲中,塞特輸光了全部的石子兒後,鳳瀾第一次說起的話語。不過,天剛和海瀾並沒有認真地把她的話聽進去,之後依然還是我行我素。
但是在那時候,鳳瀾也真心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她怎麼會想到,命中變數一定,僅在一星期後,決定了她最後命運的轉機已經到來。
那是個潮濕的陰冷天,天剛、海瀾和塞特外出野餐,還沒有回來。鳳瀾一邊思忖著他們此刻應該再收拾東西了,一邊將晚餐的碗碟擺在桌上。今天的晚飯很豐盛,因為今天是塞特的生日。這個自幼失去父親的孩子,一直與哥哥們相依為命,過生日可以說是唯一能讓他徹底咧開笑容的事情了。
然而時近夜晚,孩子們還是沒有回來。鳳瀾開始擔心了,明明說好晚飯要回來吃的呀!況且今天還是小男孩兒的生日,他們沒有理由不回來的吧。鳳瀾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