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在孽火中嚎叫一聲,脊椎骨徹底斷了。他雙眼的瞳孔仿佛被點上了綠色,其實是因為眼睛充血。但是這麵貌卻十分猙獰,讓人不由地聯想到一頭掙脫韁繩的野獸。
眾人小心謹慎地注視著亞當的一舉一動——他們同傲慢一樣,先前也沒有注意到亞當,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了他的存在。他們看著他不斷地用真元裂絕刀朝傲慢的身體砍下去,此刻,他的暴戾與野性其實並不比傲慢少。
傲慢的身體整個被翻轉過來,脊椎向內折,與脊背形成一個直角。他倒在地上,吃力地向帕陸托碎片爬去。亞當沒有在意這個細節,他將自己心中一直飼養的那頭野獸給完全釋放了出來,將暴虐施加在了傲慢的身上。
傲慢強忍疼痛,將凹陷進去的地麵上的最重要的祭祀道具給拿了回來。隨後,他再次被真元裂絕刀給重重地襲擊了一下,鮮血噴射而出,濺在了亞當的臉上。但是同暴怒那時候一樣,亞當依然沒有任何感覺,繼續將刀砍下去。
秀然心生憐憫,但是同時又十分厭惡。他不由自主地大吼一聲:“住手!”
亞當這才收回了刀,看向了秀然,眼神狠戾又迷茫。秀然立刻感覺到一股寒意正在身體中蔓延,不知道亞當是什麼意思。
“你……你想幹什麼?”秀然用超然劍護住了身子,顫聲問道——他體會過真元魔獸的厲害,不願輕易和這種魔獸接觸,更別提對方還是亞當了。可正是因為他是亞當,所以秀然總是有一股怒火在心上燒。他竭力克製住自己不與亞當產生衝突——他不想讓焚曉的預言這麼早就應驗,可是當他看到亞當的嘴臉的時候,總是心生怨恨。
亞當一步一步地朝秀然走來,速度出奇得緩慢。焚曉察覺出不妙,立刻閃身衝到了秀然的麵前,將熔火杖對準了他。
“這是你的朋友嗎?”亞當歪了歪頭,看著秀然,向焚曉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焚曉冷冷地回道。
“那麼我還是你的朋友嗎?”亞當問。
“如果你不對他們動手,不再與我們為敵,那我們還可以是朋友。”焚曉說道,將熔火杖的位置微微抬高了一些——因為亞當離他們的距離現在越來越近了。
亞當皺了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果然不可能是同道中人。”
“一直不是。”焚曉冷靜地說,“每個人的理念都不相同,各自都有著各自的野心和目標,所以‘誌同道合’這種詞隻可能是嘴上說說而已。”
“我無所謂。”亞當聳了聳肩,“反正我已經不再需要朋友了——與其再次被背叛,還不如我先離開所有人。反正最後都要被背叛,現在去交朋友又有什麼用呢?”
焚曉注意到一旁的秀然有些話要說,但是他沒讓他說出口。他在秀然發言之前搶先說道:“你的觀念徹底扭曲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你錯了!”
“或許吧。”這時,亞當已經走到了焚曉的麵前,焚曉以為他要出手了,但是亞當隻是徑直走了過去;而其他人迫於他的威懾力,竟然自然而然地為他讓出了一條道路。“反正,我們走著瞧。”
亞當變回了魔星人的樣子,那把巨刀從他的手中忽然消失了。焚曉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神殿和宮廷的邊境,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
傲慢突然大吼了一聲,“還沒完呢!”他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卻失敗了——脊背的骨折,和身上數不盡的創傷,讓他足足用了五分鍾的時間也沒有痊愈。他手裏握著帕陸托碎片,知道自己這時候再不適用它就真的要命喪黃泉了——他一直不敢輕易使用這塊碎片,因為他擔心陛下會指責他,而且他知道暴怒使用這塊碎片之後的下場是什麼——隻有砍斷碎片附著的地方,才能再次將碎片取出來。傲慢不想冤枉地自己往左手上砍一刀,來複活陛下。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能這麼做了,否則他的命也保不住了。
“小心!”堅勝大聲提醒其他人,但其實不用她的話,大家都知道不能讓傲慢使用這塊碎片的能量,否則他們就必須迎接第二個暴怒——想到暴怒,他們這才看見了橫躺在神殿地板上的那具屍體。
傲慢猙獰地笑著,“背水一戰吧……看看誰耗得過誰。反正現在,不成功便成仁。”他咧開嘴,灰白色的頭發散在臉上,讓他就像是從恐怖電影中爬出來的鬼怪一樣。
帕陸托能量碎片被傲慢緊緊攥在手中,血跡斑駁。就在他終於狠下心來打算穿上帕陸托鎧甲的時候,一陣黑風驟然從地麵上卷起,黑霧彌漫,遮擋住了守護者的視線。
他們咳嗽了幾聲——黑色的顆粒狀物質仍然透過擋風麵具被他們吸入了鼻腔。待他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傲慢的身旁多出了一名肥胖的男子——當時在夏娃宅邸戰鬥的時候,他們也曾經見到過這名並不怎麼常見的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