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亞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堅硬崎嶇的地麵上,而身邊則躺著另一個人——隻不過那個人早就已經變成了屍體,早已腐爛。
早在兩個月前,亞當因為該隱事件而與行星守護者徹底決裂,倒戈到了傲慢那一方,聽從他的話,協助他刺殺了原屬於七護法集團中的暴怒魔獸——而傲慢要刺殺暴怒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暴怒的手中擁有複活儀式上不可或缺的祭祀道具——冥王星帕陸托能量碎片。
現在亞當真的十分懊悔,當時自己怎麼會告訴傲慢複活儀式需要的東西呢?如果當時他沒有這麼說的話,或許自己乃至整個魔星,也不會大難臨頭了。可是那個時候,傲慢告訴自己:隻有與他們合作,複活魔神,才能夠讓亞當完成他對行星守護者的複仇計劃;否則的話,他終究會被瑪茲阻止,而後就會被守護者斬殺。
亞當看見遠處有一個亂石堆——那是潘多拉在神殿內戰中剛剛被尤拉諾斯斬殺的時候,由亞伯為魔神草草立下的墳墓。在石塚的上方,被人插著一把十字架——倒是和傲慢的十字劍有異曲同工之妙;估計過會兒儀式開始的時候,傲慢會用這把十字劍來進行生命能量的傳輸吧——這麼想著,亞當苦笑了一下,他真是自食其果,根本就不應該和傲慢這種甚是危險的角色待在一起。
可是沒辦法,亞當就是這樣的人——他一直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幫助哪一方;而他又沒有足夠的勇氣加入亞伯的反潘多拉集團——曾經他是加入過反叛集團的,但是在戴茲和她死後,他便離開了反抗團夥,開始獨立獨行起來。
亞當的立場十分不堅定,這點一直是出了名的。亞當自己也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弱項,但是他就是沒法克服自己的軟弱。他隻能隨時局飄動,他並非沒有主見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意誌,但是他總是沒有辦法完全自主地做完一件事情——他想,自己這會兒終於遭到報應了。
傲慢在一旁不知道忙活著些什麼,沒有注意到亞當已經醒來。亞當便再次將眼睛闔上,在心裏進行著最後的意念活動——人們都說,一個人即將死亡的時候,他一生所發生的事情都會在眼前回放;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亞當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任憑一點記憶都想不起來。他思索著,難不成是因為他不是自然死亡?他不知道儀式對活祭的後果是什麼,因為千百年來,從來沒有人膽敢舉行這禁斷的儀式——可能活祭的思想與意念會被抽空,轉移到即將被複活的屍體上。如果是這樣的話,亞當倒是可以明白為什麼他會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可是話雖這麼說,儀式卻還依然沒有正式開始。
亞當很想知道,傲慢究竟進展到哪個地步了,便再次將眼睛睜開——隻不過這次,他看見眼前出現了那張最醜惡的嘴臉。傲慢的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睛緊盯著亞當,隨後開口道:“你終於醒了啊。”
雖然自知死期將至,但是亞當仍然點了點頭。
“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嗎?”傲慢戲謔道。
這時,亞當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些由傲慢造成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可是他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他不知道為什麼,身軀會如此沉重——可能他是真的不想反抗了吧。
亞當苦笑了一下,“要開始的話就快點開始吧。”
“還需要一點流程才行。”傲慢輕聲說道,“而這點隻有你知道——別想騙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保證會讓你死得比現在更慘。”
“我不在乎。”亞當輕鬆地說道,“但是我會對你和潘多拉施展畢生以來最惡毒的詛咒——一旦你決定將一個人的生命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那她雖然獲得了新的生命,但是她的靈魂便會從此刻開始,永久受到詛咒。”
“我知道。”傲慢的聲音依舊很輕,但是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但我從以前開始,就已經不再畏懼神的懲罰了——神抗也好,詛咒也好,都不會為我所畏懼。此刻我最想做的,就是複活陛下——所以,你快點告訴我吧,接下來還需要幹什麼,我保證之後會讓你死得痛快。”
“詛咒不來自於神,來自於我。”亞當猙獰地笑了笑,“從四靈反抗被人為停止之後,我也不再相信神了——不過,我會告訴你那些你想知道的事情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現在祭品都齊全了——啊,這感覺真是不好受,不過我也承認了;反正,祭品齊全後,你所要做的,便是利用儀式上麵的咒文,來將帕陸托碎片作為祭祀道具,將我和薩麥爾的生命能量轉移到潘多拉的身上——這其中你最好找一個中間物,否則沒有經過稀釋的生命能量,很可能會對祭品和屍體的身軀造成毀滅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