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降落後立刻藏到了員工宿舍中。航天局的人都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反正他們在這裏是沒有看見一個保安或員工,安靜得出奇,就好像這裏的人已經知道他們的到來了一樣。
“別出聲。”堅勝提醒道。不過其實並不需要她的提醒,因為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有自知之明,雖然不知道引來其他人會有什麼後果——事實上他們此行來談判終究還是要見到別人的——但現在這裏詭異得像個陷阱,他們打算靜觀其變。
已是拂曉時分,橋賢終於看見了一些變化——相信其他兩人也都看見了。但見一個黑影像賊一樣從一棟研究室中轉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航天局總部。看著他的樣子,橋賢瞪大眼睛,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們要找的目標。
“烏鴉先生?”銀夏小聲確認道。
堅勝點點頭,“看他那身材,符合秀然的描述,應該就是他了。”
聽了堅勝的話,橋賢開始觀察那個黑影——背有些駝,看得出十分蒼老;瘦骨嶙峋。
“我們跟上去。”堅勝發號施令,隨後又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暫時不要讓對方發現他們,先看看他想要幹什麼,再決定後麵的行動。這點橋賢當然知道,他還不像堅勝想的那麼傻。他跟了上去,這次依然是他斷後,不過堅勝領頭,銀夏在中間。
老人已經離開航天局好遠了,讓橋賢不禁懷疑他究竟要幹什麼。隻見他先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其實不然)之後,滑稽地跑起來。橋賢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沒有坐在輪椅上。按照秀然所說的,這應該是個身患絕症的老頭子,誰能想到他竟然會這麼有活力。
烏鴉先生來到了一座公園前。他又警惕地掃視了一邊周圍,這才放心地走了進去。值班的保安正在睡覺,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堅勝招呼他們跟上來,隨後自己便率先跟了上去。銀夏對著那保安做了個怪腔,橋賢嗤笑。
突然,銀夏停止了。堅勝回過神來,用眼神詢問他要幹什麼。銀夏壓低聲音,“這裏是新聞裏說的那個公園!”
“什麼?”橋賢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
“剛才門牌上有寫啊!”銀夏揮揮手,“華盛頓公園,那個目擊者就是在這裏見到烏鴉先生的!”
“你看得懂英文?”橋賢問,回頭看了一眼,不過門牌離他太遠,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聽了他的問題,銀夏隻好無奈地咂舌。“拜托,這麼簡單的兩個單詞你居然都不認識?”
“你知道的,我大學讀到大二後就輟學了,不認識很正常。”橋賢為自己辯解,不過這個理由不是很可靠,而且他又想起了那兩個當上高利貸的大學同學。
銀夏隻能翻白眼,“誰不是呢!而且這兩個單詞也不是大學才教的,你小學一年級上過沒有啊!”
麵對他的嘲諷,橋賢瞪大了眼睛,剛想發作,堅勝的聲音就響起來了,“你們有完沒完?人家都快走遠了!你們別吵了行不?幹正事重要。”她輕聲罵道。橋賢和銀夏兩人這才回過神來,跟著堅勝又走了過去。
老人停下了,他站在一片草坪上。橋賢正好奇他要幹什麼,突然感覺周圍變得十分寒冷,打了個哆嗦,隨後恐慌不已——這種感覺在魔星上的時候他也經曆過。正是在佳璿森林中,那絕對零度的恐怖……寒冷正在蔓延,不過並沒有達到粉碎一切物質的地步。林蔭道的水杉樹颯颯作響,上麵結了一層厚厚的霜,橋賢睜大眼睛,試圖在寒冷的環境中看清烏鴉先生的動作。
寒風仿佛看得見,它正在濃縮,越縮越小,被墨汙染……然後,一個身穿黑袍的女性從黑霧中走了出來。橋賢瞳孔驟時化為點狀,這是他在墓地之後再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見潘多拉。他差點叫出來,堅勝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