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的清晨,晨曦的光芒透過層層的薄霧灑下一片金黃,花朵兒伸著慵懶的身姿,將自己的笑顏對著晨曦怒放,草地上的露珠泛著金光,逐漸隱去自己的模樣。高大的樹木抖落了一身的困倦,舒展開嫩芽,迎向朝陽。
樹上的鳥兒也醒了,靈動的小腦袋左右張望著,嘰嘰喳喳的呼喚著左鄰右舍,在枝頭間上躥下跳,好不歡快。不多時,林間早已是一片百鳥齊鳴,百花爭豔的境界。
漠凡就是在這美好的清晨中醒來,透過叢林中逐漸潰散開的薄霧,望著地平線上紅的並不耀眼的一輪紅日,伸了一個極為悠長、舒坦的懶腰。他知道,新的一天開始了。
與漠凡一同醒來的,不是他的夥伴們,而是在須彌山頂天雷城的仞祥。
漠凡是在山林之中醒來,而仞祥則躺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睜著惺忪的睡眼,望著身旁安靜的仍在熟睡中的女人,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這個女人是他在昨晚出城閑逛時,偶然遇上的。當這個女人聽說他的父親是仞天的時候,在仞祥的挑逗下,便尾隨著他回到了天雷城。
這樣的女人,仞祥已經不知道自己遇到多少個了,仞祥極其懂得在適當的時候用他父親的名諱來吸引那些庸俗的女人。
他像對待其他的女人一樣,粗魯的將這名女子從睡夢中吵醒。
“唉!”仞祥用力的碰了碰她。“醒醒!”
那女子突然被仞祥搖醒,帶著朦朧的睡意,半睜著惺忪的雙眼,夢囈般的吐出幾個字。“嗯,怎麼了?”
昨天仞祥帶她回來的時候,還覺得挺漂亮的,可現在。仞祥歎了口氣,眼前的這名女子,眼袋隆腫,眼皮耷拉,嘴唇無色,皮膚也失去了光澤,還有那一頭淩亂的長發,整個夜晚老是撓著仞祥的臉龐,讓他一晚都睡不好覺。
“你得走了!”仞祥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眷戀。
“走?”僅僅這一個字就讓這名女子真正的清醒了。她睜大眼睛,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仞祥一邊斬釘截鐵的說著,一邊順手將女子散落在床底的衣服扔給她。“一會我父親和母後會過來,看見了你,會生氣的。”
仞祥清楚的瞟見女子失望的神情,可他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那我們。”女子極不情願的一邊起身穿著衣服,一邊望著仞祥想做出最後的努力。“以後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麵?”
仞祥皺著眉頭,他最討厭的就是聽到這樣的問題,明明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以後還見什麼麵啊?
“再說吧,我會去找你的。”仞祥言不由衷的說著。
“哦!”五味雜陳的念頭從女子心頭一起湧現。她還天真的以為昨晚自己獻身以後能夠攀龍附鳳,富貴一生。看樣子,她的算盤得落空了。她實在是不甘心自己像一個玩具一樣,被愚弄過之後就被隨手丟棄。
她還是聰明的,至少知道自己隻是一個玩具而已。
女子慢吞吞的穿好了衣服,哀怨的看著仞祥。仞祥畢竟也是人,受不了這種眼光,抄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從裏麵掏出幾張貨幣,遞予女子。“去吃點東西吧!有空,我會去找你的。”
那幾張貨幣明顯夠一個三口之家吃好一陣子的了。
那女子遲疑著,她其實沒有想過找仞祥要這麼一點貨幣,她想要的是他的背景和身世。可現在,看仞祥的樣子,她的願望似乎很難達成。而自己已經委身與他,既然都虧了,倒不如將這些貨幣拿了回去,也好給自己增添幾分光鮮亮麗的服飾,更何況剛才仞祥說過,以後說不定還會去找她的。
想到這裏,女子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接過了那一些貨幣。
其實有些東西,就在你接與不接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接與不接其實是心理的最後一道底線,在接的過程中,這名女子已經將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交予仞祥,她已經徹底的淪落。
女子揣好貨幣,起身就想整理妝容,可頭剛開始梳,就被仞祥阻攔住。“別梳了,先回去吧。我父母馬上就過來了!”
女子帶著哀怨的表情看著仞祥,想反駁,但自己已經接過他的貨幣,完成了這次的交易。她實在再沒有了勇氣與尊嚴,像一個服務者一樣,麵對著身為上帝的顧客,隻得默然起身,戀戀不舍的向外走去。
看著女子消失的身影,仞祥鬆了一口氣。其實他的母親慕嫣偶爾才會來看他一次,而他的父親,仞天,對他這個親身兒子卻是漠不關心,不聞不問。仞祥自己從來都未曾從他那裏感受到一絲父愛。他不想女子在這裏的原因,並不是真正因為他的父母會過來,而是他怕被外麵的樂師雪瑩看見。
雖然他對雪瑩一片癡心,可雪瑩卻總是對他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