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你別生氣了。”林欣月走上前來,想要為蘇沐雲說點什麼,但不善言辭的她,卻隻有這樣蒼白無力的一句話,“也許他是想有點成就再回去見你們吧。”“犯的著嗎?”張磊忽然轉身,憤怒地瞪著林欣月,現在他是氣急了,衝誰都發火:“我們需要他證明什麼嗎?他就是殺人犯,我們三個也會為他奔走呼號,大不了陪他坐牢;他就是癮君子,我們三個供著他抽;他就是人渣!我們三個站到他身邊,看誰他媽的敢罵一句?”林欣月頓時一愣,不知道如何勸憤怒的張磊,心裏隻是為他們之間的這種深情厚誼所羨慕,這就是真正的好兄弟嗎?我身邊會有這樣的好朋友嗎?張磊看了蘇沐雲一眼,走到一張桌子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斜睨著蘇沐雲,冷笑說道:“幹你大爺的!”“幹你大爺!”蘇沐雲反唇相罵。“幹你大爺大爺大大爺!”張磊的聲音拔高了幾度,罵蘇沐雲都罵出了節奏來。“你丫這性取向真變態!”蘇沐雲又回了一句,隨後卻看卻發現,張磊臉上的寒霜在一點一滴的笑容,嘴角緩緩泛起了笑意,就笑道:“丫笑了,笑了,笑了!”“誰衝你笑啊!”張磊冷聲喝道,但是最終,俊臉再也繃不住了,“哧”地一聲笑了出來。“得,別生哥們氣了!”蘇沐雲走到他身邊,拍了怕張磊的肩膀。彪悍如張磊者,此刻卻如鬧別扭的小情侶,一抖肩膀,佯怒道:“蘇沐雲,你丫別碰我啊!”蘇沐雲沉默微笑著看著他,耐心等待他怒火一點點平息,張磊打了個響指,衝服務員要了四杯拿鐵咖啡,輕輕嘬了一口,翻了翻白眼看著蘇沐雲:“你小子出息了啊,真以為脫離組織還能混得風生水起?”“我還真沒敢那麼托大!”蘇沐雲笑道,“今個兒沒你在,那幾個人恐怕就得衝我動手!這事兒還得謝你。”“呦呦呦,幾年不見,你小子變得這麼虛偽?”張磊調侃道,“還會說感謝了,還不衝我得瑟?”此刻蘇沐雲的反應,讓張磊大為驚詫。蘇沐雲在燕京的時候,是當之無愧的頭等紈絝,囂張跋扈的緊,若有一點成績,一定會大肆炫耀,牛逼烘烘,哪裏見過蘇沐雲像此時這麼謙虛淡然的?這廝心中也在暗暗感歎,苦難,有時候會摧毀一個人,但遇見真正的強者,卻隻能會成就他。蘇沐雲這幾年內,成長成熟得多了。“與你相比,成就差太多了。”蘇沐雲謙虛地說道:“聽說你公司控股了多家影視娛樂公司,最近還準備到美國收購美國第二大院線DMG影視公司?”“控股這種方式,有時候也是無奈之舉。”張磊把咖啡杯放下,伸了個懶腰,笑道,“控股屬於投資型,其實對管理層的控製很難做。那也是因為我沒有核心競爭力,沒有一個鐵杆忠心的運營團隊。”蘇沐雲點頭,張磊的理智和善於自省,內斂與爆發收放自如的掌控力,絕非一般紈絝子弟所能比擬。五年沒見,張磊的變化也是驚人的。記得當年的張磊,隻是一名一言不合就提刀砍人的熱血少年。而今,他氣度沉穩,強幹大氣。成了一名善於審時度勢的優秀商人。“你們兩個怎麼跟個小孩一樣,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兒擁抱一會兒吵架的?”林欣月在一邊嘟囔道。蘇沐雲和張磊相視一笑,心說,男人的基情,你一個小姑娘哪裏懂?“倒是你,現在都成名動世界的華國第一神醫了,當真是讓我大為意外啊。”張磊頗為感慨地說道。頓了一頓,他皺眉問道:“我家老爺子知道你離家出走,來到東海,甚為遺憾,說蘇家寶和堂的平台,華夏任何一個醫療機構都無法比擬。說你若是留在蘇家,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幾年,到時候家族控製權花落誰家尚未可知呢!”說到這裏,他邊喝咖啡邊頗有深意地凝視蘇沐雲,說道:“就拿你堂哥蘇臨風來說,現在已經是燕京陸軍醫院的副院長,如果沒有蘇家的支持,他的醫術再好,也不會年僅三十歲就登上了副院長一職。人這一輩子,一步錯,步步錯。”蘇臨風是蘇沐雲二叔蘇天明的兒子。蘇天明結婚生子比較早,所以,蘇天明反倒不蘇沐雲大了近十歲。蘇臨風也是蘇家第三代的翹楚人物,得到過蘇沐雲他爺爺蘇崢嶸的悉心指點,而且從華夏中醫大學畢業,獲得了博士學位。年僅三十當上了燕京陸軍醫院的副院長,不要小看這個副院長。華夏從醫的人誰不知道燕京陸軍醫院的大名。說白了就是當代的禦醫院,專門為國家領導人服務。據說,現在蘇臨風已經轉職為副總理服務,深得副總理厚愛。“張磊,你費老大勁找到我,不是為了說服我回到蘇家做事吧?”蘇沐雲這些天與蘇家接觸,對蘇家越來越不滿,笑道:“咱們從小玩到大,我的性子你知道,我從來不順著他們的意思做事。悄悄來到東海讀書,是他們把我踢出來不假,但其實我自己也不願意呆在蘇家。他們的布局、平台,和我沒關係。蘇臨風混得再好,也和我沒關係。我想打下自己的一片天下!”蘇沐雲明白張磊的好意,張磊現在是一名成功的商人,思考問題自然極度理智,以利弊為準繩。可是,穿越奪舍過來的蘇沐雲,對家族的感情本來就疏離,再加上以前積下的一些恩怨,讓他對蘇家其它人更為不滿。而且,蘇沐雲也不願意自己的命運,聽由蘇家的安排。“男人,用自己雙手打拚一片天下才算爺們,你才算對得起九泉下的母親……”身為蘇沐雲的至交好友,張磊並不是不了解蘇沐雲與家族之間的矛盾,看著蘇沐雲倔強執著的眼神,也理解了蘇沐雲的想法。蘇沐雲點點頭,說道:“族裏大多數人一直看不起我,我也無意去討好他們,絕不會到蘇家門前可憐巴巴的曲意逢迎。就這麼簡單。”張磊抬起手腕,看了看銀光閃爍的江詩丹頓腕表,笑道:“得,你該登機了。咱們回頭再聊。”“好!”蘇沐雲也為與張磊的重逢而高興,笑道:“沒想到不是我先找到組織,而是組織主動找上了我?”“你以為你跑得掉?別忘記,我們是當年的燕京四大豺狼!”張磊站起身來,往桌上扔了幾張紅票,摟著蘇沐雲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向門外走去,“你這叫一腳上賊船,永世難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