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情盤膝坐在床上,閉目修煉。一絲絲天地元氣,隨著他體內“厚土訣”的運行,被吸進體內,滲進氣海,成為氣海內茫茫汪洋中的一滴。相較無垠的氣海來說,這點元氣太少太少,想要填滿,不知要何年何月。
隻有將體內的氣海全部裝滿元氣,並且把經脈修煉到足以承受突破瓶頸時元氣的衝擊,方才能夠進入到煉氣境中期,當然,是先攢積元氣,還是先易經洗髓,就看個人喜好了。但總之,足以承受元氣衝擊的經脈與滿溢的氣海,都是進入到下一階段必不可少的條件。
“吱呀”一聲,門輕輕的裂開一條縫,但除了微風送進院內的花香以外,並沒看到什麼人進來。
蘇情睜開緊閉的雙目,看向了房間內的一張小桌上,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小小的身影。蘇情下了床來,走到門邊,關住房門,來到小桌邊坐下。
“你跑哪去了,剛才跟我說要出去逛一下,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蘇情看著那像小貓一般大小的異獸,疑惑地問道。
“給。”小獸也不多說,翻身到桌子底下,拖出一個外形像蘿卜一般,不過卻長著很多根須,色澤金黃,長約一尺左右的東西,也不知它是怎麼帶回來的。
“這是什麼?”蘇情詫異地盯著小獸,他從黃霞房間出來之後,小獸就說想去逛逛,他想著沒什麼危險,猶豫半天也就答應了,沒想到小獸這一去就是半天,一直到剛才,日暮黃昏之時方才回來。
“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去後山閑逛時,看見在一片空地裏,有很多這東西,我就拔了一個最大的回來了。”小獸眼珠轉了轉,如此說道。小獸說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像蘿卜的東西,眼中的渴求很是明顯。
“想吃。”蘇情看著眼露貪婪的小獸,一陣想笑,這小東西,竟然比他還能吃,還愛吃。
“嗯,我能感覺到它對我進化有好處。”小獸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說道。
“那你就吃了吧”蘇情把那像蘿卜的東西拿到桌上,另一隻手把小獸提了上來。
“我帶回來就是想咱倆一塊分享的,我可是很講義氣的。”小獸直立而起,憤憤地盯著蘇情,似乎對蘇情說出這樣的話,很是不滿。
“算你有良心。”蘇情笑笑,也不矯情,拿起那像蘿卜的東西,用力一掰,那像蘿卜的東西應聲斷成兩截,刹那,一股濃鬱的香味隨著斷裂處,飄散開來,那般香味,引人沉醉。蘇情聞到這股濃濃的香味,感到體內氣海的元氣,仿佛都是在此時增加了一些。
蘇情吃了一驚,仔細看了看手中那斷成兩截,像蘿卜的東西,想不到這長相如此普通,甚至還有些難看的東西,竟有這般功效,真是不可貌相啊。
與此同時,天虎峰後山一片空闊的地方,這裏種植著大量的珍惜藥材,濃濃的藥香,在空中緩緩飄蕩。一位白胡子老頭站在藥園的一角,看著地上深深的坑洞,滿臉氣憤,大聲咆哮:“哪個天殺的,竟敢偷我的千年黃參。”
濃鬱的香味一波波撲入鼻端,引人垂涎,蘇情再也忍耐不住,輕咬了上去。想不到這看似蘿卜的東西,竟很是好吃,入口香甜,沾唇即化,蘇情食欲大動,抓住大口啃咬起來,沒幾下,就吃了個一幹二淨,而桌上的小獸,亦是如此。
風卷殘雲完的一人一獸,幾乎同時看向對方手裏,頗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然而就在此刻,一股濃鬱的熱流,忽然從蘇情身體裏迸發出來,向著氣海湧去,那熱流太過龐大,沿著經脈一路向下,所過之處,經脈被生生擴張開來,甚至隱隱有裂縫浮現出來,一絲絲血跡也隨之蔓延開來。
體內突然出現的劇痛,讓得蘇情刹那臉色蒼白,冷汗“唰”的流了下來,他哀嚎著倒在地上,那股疼痛,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強烈,蘇情的意識一片空白,並且很快模糊起來,在暈倒的最後時刻,蘇情仿佛看到,那小獸也是搖晃著倒在了桌上。
安靜的房間中,一絲白光悄然亮了起來,白光不是很強烈,散發著柔柔的光芒,猶如世間最溫暖的手,撫摸上了倒在地上的蘇情身上。
蘇情的意識早已模糊,不過他的臉上,還時不時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體內,此刻亂成一團,狂躁的熱流在經脈中奔騰著,渾然不顧經脈是否能承受,呼嘯著衝向氣海。柔嫩的經脈,早已破碎的千瘡百孔,裂縫如破碎的玻璃般蔓延遍全身經脈,好似隻需輕輕一碰,便會徹底碎掉。殷紅的血跡從裂縫處溢了出來,染紅了整條經脈,就連那呼嘯的熱流,都是帶上了血紅的顏色,此刻的蘇情,已命在垂危。
溫柔的光,帶著世間最純真的情意,悄悄然,在蘇情身體深處出現。
如含情女子癡癡的眸光,靜靜看著受傷的愛人,緩緩伸出白皙的玉手,為他去撫平身體的傷痛。
一方在前使勁破壞,不留餘力,一方在後慢慢修複,傾盡溫柔。蘇情的經脈,在被不斷的破壞,修複,破壞,修複……
黑暗中,蘇情低低呻吟了一聲,撕裂般的疼痛,哪怕不曾清醒,也不會少上分毫。
“好冷,好痛,我這是在哪裏,我是不是已經死了?”蘇情獨自沉醉在黑暗的世界,找不見出口的方向。他清楚記得,那一霎爆發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