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姐姐,怎麼辦,怎麼辦,你一定要救救蘇大哥。”溫柔淚眼婆娑,眼中一片慌亂,愈顯蒼白的俏臉,流露出惹人疼惜的傷心之色。她下意識地緊緊抓著炎火兒的胳膊,出聲祈求道。
“柔兒妹妹,怎麼救,怎麼救啊?”炎火兒的臉上,雖沒有淚痕劃過的痕跡,但她紅腫起來的雙眼,以及眼中的傷心、難過卻一點不比溫柔少,炎火兒的臉上,也如溫柔那般,多出了一絲慌亂、焦急。
“大哥,你見多識廣,一定能救蘇大哥的,是不是?”溫柔鬆開抓著炎火兒的手,頹然坐在一邊,心裏仿佛覺得天地忽然崩塌下來,她眼珠下意識地四處看了看,當看到一旁沉默的溫虎時,立馬向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迅速撲了過去。
“溫大哥,你一定要救救蘇情哥哥,我也求你了。”炎火兒的俏臉上,浮起一絲期望,也忙來到溫虎身前,懇求道。她的聲音,也是那麼焦急,那麼慌亂。哪怕再強大的女人,在自己在意的東西或人麵前,也會亂了方寸。
“小妹,火兒姑娘。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了。”溫虎看著突然撲過來,麵現焦急的兩女,苦笑道。
聽聞溫虎的話,溫柔與炎火兒立馬怔在原地,俏臉刹那蒼白如紙,腦海中一直回蕩著“我救不了,我救不了……”
溫虎看著忽然之間仿若失去魂魄的兩女,搖頭歎息一聲,視線再次轉移到了蘇情身上。蘇情的臉色,變得一片死灰,再無絲毫血色,就連稍有點顏色的嘴唇,此刻也是青白一片,再沒了往日的紅潤。蘇情的腳邊,小獸亦如蘇情一般,緊閉著雙目,但聽它輕微的呼嚕聲,想來定沒任何危險。
溫虎眼睛凝視在蘇情身上,眼神微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他的眼神狠狠縮了縮,心裏咯噔一下,掠過一絲不妙的感覺,他一下站起來,走打了蘇情麵前。
雖然百般痛苦,但依舊保持修煉姿勢,盤坐的筆直的蘇情,腦袋卻在此刻突然垂了下來,緊捏法訣的手,也在此刻悄然鬆開。溫虎帶著一絲不敢置信,一絲害怕,一絲緊張,伸手探向了蘇情的鼻息,他害怕,那最壞的結果發生。
眼看著,溫虎的手下一刻就將觸及到蘇情,忽然,一圈柔和的白光從蘇情身上冒了出來,輕輕將溫虎推到一旁。白光明亮,但不耀眼,那是一種柔柔的光,一種柔的足以融化世間最堅硬鋼鐵的光。白光如世間最柔軟的手,憐惜地撫摸過蘇情全身。
溫虎滿臉驚疑,望著呆在白光內,仿若安靜恬睡的蘇情,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他心裏剛剛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這突然出現的白光,又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這邊忽然散發的光芒也是吸引了炎火兒與溫柔的注意,兩人視線很快轉移過來,而當他們看到那很普通,卻又透露著不一般的柔和白光時,內心也是悄然平靜下來,眼中的悲傷、難過全在看到白光的刹那煙消雲散,白光如世間最聖潔的東西,任何的傷心、難過,都不配出現在它的麵前。
黑暗的世界,無邊無際,沒有陽光,沒有溫暖,死寂的讓人可怕,在其中呆的久了,方才能夠體會到什麼叫做無助。
苦苦掙紮,拚命想要抓住逃脫的稻草,卻連一絲草影都看不到,這裏是黑暗的世界,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沒有邊際的黑暗,沒有岸的黑暗,永遠逃不脫的黑暗。
好痛,痛徹骨髓的痛,如一刀刀割在身上,如鐵釘一根根釘進體內,如無數根的線在心髒處穿來穿去,十惡不赦的罪人,在地獄受的苦楚,是否也是這般?
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痛不欲生?就是這般,心裏一心想的是如何去死,想的是如何早點結束這種痛楚。
最可怕的是,你想解脫,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你仿佛隻是一個看客,你隻能看著自己痛苦,卻無能為力結束痛苦。
不,哪怕有權利選擇結束痛苦,你也不能去選擇結束,你並不隻為你自己而活,你還為很多在乎你、需要你的人而活:望穿秋水等你歸來的愛人,誠心誦經為你祈禱的姐姐,還有冰封在寒冰中,等待你成為絕世強者歸來的師父,還有……最重要的是,娘親臨終的遺願,你還尚未完成。